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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苏。

亚瑟知道,这不仅仅是摩根回归王座的结果,也是他内心的选择:国王和女王的故事,红龙和妖精的故事……它们已经结束了,无论这些桥段曾经有多么波澜壮阔,在落幕时依然无可抵抗地回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

他初次体会到了伦戈米尼亚德的沉重,在魔力耗尽后,它不过是一柄沉了些的长/枪,摩根也无法再使用魔力放出,不得不双手持杖,才能勉强抵御他的攻击。

他们的行动都愈来愈沉重,愈来愈迟缓,无论是神灵、妖精,亦或是巨龙,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将圣枪放低,再一次发动进攻,借助大地作为支撑,摩根用权杖躲开了那击横扫,却没能躲过紧随而来的突刺。

他看着白色的枪刃没入她的身躯,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但她既没有后退,也没有闪躲——他知道,当她是为了身后的那些人去战斗时,是绝不会后退的——她双手抡起权杖,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亚瑟感觉眼前有一瞬间的发白,随即天旋地转,在失重中不可遏制地被拽进了大地的怀抱。直到这一刻,伦戈米尼亚德还陷在她的身体里,温热的血液沿着枪柄不断淌到他的手上,沿着铠甲的缝隙渗到皮肤,那黏腻而温暖的触感,抚平了失血过多后身体里蔓延的凉意。

摩根干脆扔掉了权杖,用力拽起他的披风:“这一拳是因为你把我们的儿子关在地牢里。”

亚瑟克制地将闷哼压回了喉咙,但她很快松开了手,任由他倒在地上,然后屈身骑在他的腰上,给了他第二拳:“这一拳是因为你做的那些蠢事,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因为我他妈最讨厌别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却不经我同意就擅自行动,最后把烂摊子丢给我来解决!为了得到伦戈米尼亚德,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亚瑟,是你的脑子吗?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性,因为你到目前为止做的所有事都他妈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智t !”

亚瑟感觉齿尖划破了口腔,唾液中分泌出了血的腥味,他沉沉地喘着气,感受着疼痛在身体里蔓延,最后却无法遏制地笑了起来:“你好像……见鬼,王姐,你说话简直像是一个撒克逊人。”

“确实如此。”她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血珠,“幸好在场还有更糟糕的家伙,因为他的脑子像是属于一个撒克逊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趁摩根不备,用膝盖猛地撞了一下她的小腿——或许是疲惫,或许是胜利在握的轻慢,摩根明显有片刻的错愕——这样就足够了,他拽下她的肩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其实他已经累得几乎没办法抬起手了,好在摩根也几近失去了抵抗的气力,让他得以用体型和铠甲的重量占据一些优势。

鲜血沿着他额前的伤口,慢慢滴落在她的脸颊上,亚瑟低头舔掉了那些血滴,然后是她干裂的嘴唇,最后深深地吻了她,用她唇齿间带着血腥气味的唾液滋润火燎般干涩的喉咙。

摩根咬了一下他的舌尖,但他没有退却,他们如同两只野兽在彼此撕咬一样,将这个充满了火药味的吻不断持续下去,直到他们都因为挤干了最后一丝空气而肺叶绞痛时才结束。

他听见她的叹息从彼此紧贴的唇缝中泄出,然后是模模糊糊的呢喃:“……真傻。”

“是啊……”他低声道,“其实你刚才……应该给我第三拳的……因为直到现在,我脑子里都在想着一些蠢事……”

他托起了她的手,用唾液湿润她的指尖:“我在想……与其在这里鱼死网破,我们其实应该假装自己在床上……然后干一些更亲热的事。”

听到这里,摩根不由得嗤笑一声:“我们身上都沾着彼此的血,还不够热吗?”

她的语气中有一种惯有的矜贵,当她打算礼貌的方式讽刺别人时,就喜欢用这种语气说话。

“我很想念你。”他并不生气,只是低头亲吻了她,第二次,“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勉强适应了一个人睡在那张床上的感觉……然后只是因为做了一个梦,之前耗费的时间就失去了意义。一切就这样循环往复,直到我再也不会从那张床上醒来为止。”

在某一些晚上,当他凝望从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像是冬季在窗框上凝结的薄霜,不免想起了狮心堡外的那颗冷杉树,尽管他没有从床上起身,也没有看见那棵树,但依然感觉自己孤独得要死,周围的事物都显得那么遥远,而且毫无意义。

“有那么一会儿,我什至恨过莫德雷德。”他说,“即使他是我们的孩子……即使我知道那不是他的错。”

然而当曙光取代了月光,他便穿上铠甲和披风,戴上象征着最高统治者的冠冕,那种死一样的寂寥便如露水般消弭了。

他对所有人都微笑,对谁都显得很亲切,对这世上最无聊的笑话都报以兴趣,仿佛不受影响地处理着身为国王的各项事宜。

只有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当他端坐于王座,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的时候,习惯性地看向身侧,发现自己居然妄图从一把已经不存在的椅子上寻找慰藉时,那种孤独的感觉又如同潮涌般毫无征兆地将他淹没。

“也许我让你失望了……”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沉,伦戈米尼亚德已经彻底失去了光辉,冰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