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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宫廷魔术师没有过多的交情,但后者那可耻的三流文学之所以一直在骑士间禁而不绝,兰斯洛特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另一名罪人是崔斯坦卿,他甚至用改编诗歌的方式助长了那些可耻文字的传播,他们两个都该和那个可恶的坎比翁一起下地狱。

最后……他是一个法兰西人。法国人是天生负有原罪的, 他们的宿命本就该止于断头台,某种程度上, 镰刀和断头台可以算作同一种东西。

思绪至此,格蕾忽然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手中那沉甸甸的重量,竟让她萌生出了一股神圣的使命感:“许久不见,兰斯洛特卿!”她高举镰刀,伦戈米尼亚德之影开始逐一解除封印,“再见了,兰斯洛特卿!”

“不!请等一下,格蕾女士!您道别的速度也太快了!”兰斯洛特高声回答,“另外,请您停止发动宝具的行为,否则我就不得不在您解开封印前将您拦腰砍断了!”

“请不用担心,格蕾小姐!”马修展开武装挡在了她的面前,“我一定会挡住这个男人的剑,我体内的骑士阁下也是这么说的!”

加拉哈德卿,即使如今沉睡在一个少女的体内,可卿依然是那个值得女王托付信赖的骑士之盾啊……格蕾心中顿时感慨万千,如果不能在这里将兰斯洛特处刑,也许她一辈子都将无法回报这份盛情了。

“都给我停下。”猊下长长地叹了口气,缓慢地揉着太阳穴,神情中盛满了疲惫,“没想到离开埃及之后,居然还能遇到这么吵闹的情况……”

“非常抱歉,猊下。”格蕾瞬间停下了宝具解放,忧心忡忡地看向她,“都怪在下疏忽了,您的灵魂才刚刚痊愈,现在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见状,兰斯洛特也将无毁的湖光收回了剑鞘,单膝下跪:“请容许我向不列颠的瑰光行骑士之礼。”

千百年过去了,对方还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虽然在格蕾心中,能被冠以“骑士之花”美名的唯有高文少爷,但无论容貌、气度还是剑术,兰斯洛特确实是同僚中的佼佼者,会有那么多少女为他倾倒也不值得奇怪……

如果对方能将那糟糕至极的,对已婚女性情有独钟的兴趣改掉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许久不见,兰斯洛特卿。”格蕾猜猊下多半对他的身份感到了迷茫,不过她掩饰得很好,“既然你收起了剑,那我姑且认为你没有主动开战的意图。 ”

“我怎么会对您挥剑?”兰斯洛特愣了一下,“事实上,陛下正是派我出来寻找您的下落,并且接您回卡美洛特的。”

“我听说了。”猊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据说你们为我准备了特殊的红地毯……用无辜之人的血。”

闻言,兰斯洛特的面庞霎时失去了血色:“这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才勉强没有颤抖,“这是达成理想结果的必要途径。陛下打算建造一个理想的国家——干净、无罪,只有最善良的人才能成为白垩城的百姓,而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让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们都能获得幸福。”

猊下长久地凝视他,又好像在透过他凝视其他人:“那么,'所有人的幸福'又是指什么呢?”

兰斯洛特嘴唇紧抿,格蕾注意到了他略微瑟缩的肩膀,仿佛被那轻飘飘的语言鞭笞了一下——真是奇妙,尽管猊下没有不列颠时代的记忆,但她此刻质问兰斯洛特的神态,竟然与她生前一模一样。

这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直到卡美洛特的名字也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变。

“等您真正看到白垩城的时候,就会理解这一切的。”他低下头,避t开了所有人的视线,“请您相信,我等绝非那种会从杀戮中汲取快乐的卑劣之人,举办圣选对我等而言也是一件痛苦的事……可就像割去身体上的腐肉一样,过程虽然痛苦,但结局将会是美好的。猊下,请您同我一起回去吧。”

猊下叹了口气:“卿平日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吗?”

“您无需讶异。以自我感动为第一优先,将对问题的思考直接抛之脑后——这就是绝大多数圆桌骑士做事的风格。”

格蕾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刚才开口的是马修——倒不是说她的声音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是她说话的方式忽然变得有点不太像她了,那平静的语调,以及礼貌中不乏嘲弄意味的措辞,无一不让她想起那位故人……

迦勒底的御主花费了比她更多的时间才缓过来,还不得不手动把快要脱臼的下巴合上:“马、马修?你还好吗?”

“您好,藤丸先生。”女孩以一种生疏的口吻同他打了招呼,“不必慌张,马修小姐的身体状况良好,只是因为我本人的意志太过强烈,所以暂时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主动权。但请放心,这种情况并不会持续很久……不出意外的话,只会持续到我将兰斯洛特卿送回英灵座。”

“这、这种遮住一只眼睛的发型,以盾作为兵器,廷塔哲修道院特有的阴阳怪气的语调,以及完全不把父亲当父亲的态度……”兰斯洛特瞠目结舌,“加拉哈德?”

“请别轻易说出'父亲'这个词,兰斯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