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为人间代行者了,只要尼普尔和乌鲁克打一仗,我们有的是机会搞定那位卢伽尔之手,”尼努尔塔热情地亲吻她的手背,“我的爱,给我一个取悦你的机会吧。”
伊什塔尔笑了笑,并不立刻回答,只是慢慢地、带着点暗示性地摩挲着男人的指腹。
他的每一根手指都光滑柔软,神明才会有这种手,即使是人类中最尊贵的君王,指节处也会有因为批阅政务而生出的茧子。
尼努尔塔因为她的暗示而加快了呼吸,但他竭力不让她看出来,否则有失作为男人的体面——伊什塔尔很清楚他的想法,男人们都是一个样子——所以她尽管多情,却从不真正去爱一个人,她只爱他们眼睛中倒映出的自己。
“说来也奇怪,不知那位卢伽尔之手究竟做了什么,竟让你如此恨她。”尼努尔塔说,“可惜她就像蝗虫一样,惩治起来不难,要真正消灭她也不容易。”
伊什塔尔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朝他吹了口气。
“别那么不解风情。”她说,“女性之间也有自己的秘密。”
随后,她又用几句甜言蜜语打发了对方,待尼努尔塔离开,她才唤祭司将蜂蜜酒拿来。
这是伊什塔尔近日来的最爱,过去她更爱葡萄酒,嫌弃蜂蜜酒太过甜腻,但在冥府的短短数月,她已经尝尽了这世间的苦楚,需要一些甜蜜且能让她微醺的东西来弥补这份空虚。
当帕苏将酒壶与酒杯拿来时,伊什塔尔放下梳子,正准备痛饮美酒,却被梳子上纠缠成团的发丝震到了。
她抓起一束头发细细查看,原本美丽如淙淙溪水般的长发,如今已经失去了光泽,黯淡得如同枯草,稍微拨开一些,还能看到几根白色的发丝。
“帕苏……”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问道,“我是不是……变丑了?”
“怎么会?”年轻的女祭司笑呵呵地回答,“您还是那样美丽动人啊,伊什塔尔大人。”
“撒谎!”这无知的回答点燃了伊什塔尔的怒火,她站起来,狠狠拧捏、抠掐帕苏的乳/头,直到少女的双眼因疼痛而泛起莹莹泪光, “撒谎精,是谁允许你对我隐瞒真相?我乃沐浴永恒光辉的伊什塔尔,安努之t女,金星女神,亦是埃安那的守护神,没有人能对我说谎!”
“我真的……没有说谎……”帕苏啜泣着说道,“请您宽恕,伊什塔尔大人……请您原谅我吧……”
伊什塔尔松开手:“滚出去!”
帕苏甚至没来得及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就忙不叠地跑了出去,她看着那年轻女孩慌张逃离的背影,忽然有点怀念阿苏普。
然而阿苏普已经死了,和芬巴巴一样,为了一些无济于事的东西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一群无能的家伙,她绝不会重蹈他们覆辙。
“可恶……可恶……可恶的埃列什基伽勒,可恶的缇克曼努……”她甚至没真正参与进这件事,只是在床上用一些暧昧不清的话语暗示尼努尔塔,那个女人遭殃会令她高兴。
下咒的是芬巴巴,向芬巴巴施压,不准它只是毁掉高塔的是恩利尔,帮忙让那个女人受到诅咒之苦的是尼努尔塔……即便如此,禁制的负面效果最后还是反应到了她身上。
为什么?难道是她暗示得太露骨了吗?
不行,她得再想点别的办法。
伊什塔尔取消了晚上的祭酒礼,动身前往乌鲁克王宫——作为神明,主动上门实在有失体面,可她如果邀请吉尔伽美什来埃安那,那个男人肯定不会理会。
她一向厌恶吉尔伽美什的高傲,只是现在情况特殊,让对方尝到点甜头也无妨。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伊什塔尔不得不在靠近王宫的时候收起玛安娜,好避开宫人们的耳目,轻手轻脚地溜进吉尔伽美什的房间……埃列什基伽勒,那家伙实在可恨,若不是她不知羞耻,甘当缇克曼努的娼妇,她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等那个女人也下了地狱,她会让她们双倍体会到自己曾经的痛苦。
吉尔伽美什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美酒的香气,伊什塔尔稍稍一闻就能分辨出这是麦酒,但酒液中掺了蜂蜜,因此苦涩中酝酿出了几分甜蜜,倒是略微抚平了她心中的焦躁。
她走到王榻边,吉尔伽美什意外地睡得很沉,他眼下有些微的青黑色,昭示着对方已经有段时间没好好休息了。
虽然如此,这具身体依然是美好的——即便是伊什塔尔,也得承认当他还在宁荪肚子里时,安努就给了这位天之楔太多的宠爱,智慧、力量、美貌……尼努尔塔再怎么俊美,也会在他的光彩下黯然失色。
当她想要轻轻抚摸对方的胸膛时,吉尔伽美什忽地睁开了眼睛,钳住了她的手。在看清她的面容之后,吉尔伽美什并没松开手,反而越发用力,让她的手腕隐隐作痛。
伊什塔尔心里恼怒极了,但面上还是展露出一个笑容:“您这般热情,真叫我不能自已。”
闻言,吉尔伽美什脸上立刻露出恶嫌的表情,把她的手甩到一边,还用床边的垂帘擦了擦手,仿佛刚才他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若是以前,对方早该吃一发她的天舟了,但伊什塔尔此行有别的目的,不方便和吉尔伽美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