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种轻灵的感觉已然不在,他浮在半空,清晨夹杂着燥热的风从颊侧拂过,他却感觉自己在往下坠。
他回到库拉巴,身上的血原本已经凝固了,但因为一场小雨又融化开来,布料黏在皮肤上,散发出苦涩的腥气。由于下雨,城里的百姓大多还没有醒,但他还是选择了一条荒僻的小径。
宫里的人倒大多都起床了,他先碰到了西杜丽她们,宰相的辅佐官对于他身上的惨状表现出了有别于一般女官的冷静,她温和地问他是否要洗澡,但他摇了摇头。
然后是塔木卡,他的讶异比前者要明显一点,但只是佯装寻常地同他打了招呼,没有想要过问太多的打算,胖商人脸上那经典的假笑,就像平常见到衣着整洁的他一样完美无缺。
最后是吉尔伽美什,他的挚友——塔兰特早早就出门了,没有见到他是一件遗憾的事——恩奇都离开的时候他在批阅泥板,回来的时候也在批阅泥板。如果不是没在对方身上闻到那股潮湿的味道,恩奇都可能会怀疑对方即将因过劳而猝死。
吉尔伽美什满脸疲惫地抽空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滚去洗澡。”
但他没有去洗澡,而是去了缇克曼努的房间。
空气中已经没有那种苦闷的菌类气味了,只留下一种焦苦的、像是被烧干了的稻草的味道,就像是大火烤干了浮动的湿气。
缇克曼努脸上的瘢痕已经不再发烫了,不过体表的皮肤依然大面积受损,虽然不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