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得手了的样子……当然,恩奇都大人多半也做不到。”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当然,我还知道那夜王也在您房中。如果这宫中有什么消息是不需要经由鸟儿们的歌唱就能飘进人们的耳朵,必定是您与王的桃色故事。”塔木卡微笑道,“可惜,最后事实会证明一切都是大家的空欢喜。”
缇克曼努只感觉太阳穴一阵一阵地抽痛:“你到底对恩奇都说了什么?自从他跟你走近了之后,就变得很奇怪。”
“男人们也有秘密,猊下。即使是鸟儿,也有一些不忍心向您倾诉的故事。”
她的胃也开始翻涌起来了,如果下一秒她呕吐在对方身上,那也是对方的错。
“唉,少年的心是多么神秘啊……”塔木卡依然用那种造作的,伤春感秋的口吻说道,“不过,恩奇都大人是一位知礼的人,我想他不会做得比王更过分的。反正他想干的事,我们的王也经常干,只不过王最后什么都干不成罢了。”
缇克曼努只想把女奴没洗过的抹布塞进他嘴里:“你知道这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吗?”
“麻烦究竟是大是小,最终还要您自己衡量。”塔木卡回答,“比方说,同样的事发生在王身上,他就不会有半分为难,毕竟我们的王是一位随性而为的人——各种意义上的。现在困扰着您的问题,其实也在困扰着恩奇都大人。”
“……我可不希冀着要和谁一起睡。”
“这只是最表层的东西,猊下。”塔木卡似是意有所指,“您很清楚,尽管恩奇都大人成为人类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受到了你很大的影响,也许比王受到的影响更深。您与他都是理智、有耐心,而且有点想太多的人——本质上,你们都因为很多理由压制了自己的欲求。”
“人类和野兽的区别,就在于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欲望。”
“确实如此,但如果这种克制太过极端,其实也会变得不太像人了。”塔木卡说,“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在您离开乌鲁克后,我在郊外曾对您说,我是为了一个答案才回来的。”
本以为回答我的会是‘缇克曼努’,然而开口的是“卢伽尔之手”——这句话倏地在她脑海中浮现:“……我记得。”
“其实我那时是想知道,您是否彻底离开了乌鲁克,还是说,这不过是您和乌鲁克之间一段短暂的分离。”塔木卡说,“那时我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答案一定是后者。”
“虽然被尊称为‘人类的贤者’,但您其实是最不像‘人’的——没有想要指责您的意思,可即便是距离我们如此遥远,仿佛隔着天堑的诸神,都有着和人类相通的本性。在某个时刻,我们都会受到那些原始欲望的号召。”
“而在您身上,我看不到那些,如果这世间真有‘神性’的说法,也许我只在您身上看见过。”
缇克曼努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
“不过,无论您是在克制着它们,还是您根本就没有它们——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恩奇都大人是有这些的,尽管他眼下还在克制着,但这种自制力迟早有耗尽的那天。”塔木卡的声音很轻,像是在与她诉说一个秘密,“他想要的,远比您此刻愿意给他的更多。”
缇克曼努并不奇怪他和吉尔伽美什说出了相似的话,这只证明了他们的确知道一部分的真相。后来她又去试探了一下西杜丽和塔兰特,他们也是恩奇都关系亲近的人,但只知道他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晚上总是坐在屋顶仰望月亮。
两个小可爱,如果她身边的人都能像他们这样该多好?
一天晚上,缇克曼努照旧在工作中忘记了晚饭,被西杜丽催促着洗了澡,当女奴为她梳头的时候,她还在羊皮纸伤演算新公式的结果,直到她们在她的耳后涂上香膏,那阵香气飘至鼻尖时,她才感受到了迟来的倦意。
也许是因为睡前她没来得及再验算一遍,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
起初,她梦见自己坐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又是白色),看着其他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调整着一台大型机器,他们既不尊称她为猊下,也不直接喊她的名字,他们叫她:博士。
还没等她询问这个称呼的涵义,一个人忽然高声尖叫:“快跑!”
就像一只土拨鼠的声音感染了其他土拨鼠,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在大喊这句话,他们的声音纷繁交错,让她头晕目眩:“快跑!”
起初房间还是空荡荡的,但不知道何事挤满了人,恍惚中,她只知道自己被人群挤来挤去,如果有人试图从茶壶里倒出饺子,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房间里又闷又热,她仿佛闻到了汗水的味道,又仿佛听到了周围人的心跳,而且越来越清晰,逐渐盖过了人们尖叫,尽管如此吵闹,她却觉得那声音像是幽寂的旷野,以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速度将她吞噬……
在这种惊惶中,她醒了过来,尽管梦结束了,那股热汗的气味依然在她鼻间萦绕。
她沉沉地喘了几口气,才意识到自己的床上正前所未有的拥挤——当它只需要承载两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像是暴风雨中漂泊的小船了,现在还挤上了第三个人,也许它下一秒就会塌陷。
风吹动了门,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