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悯的面色这才好了些,臭小子出去三年当真是长大了,都会考虑这些事了。
他扭头看向自家夫人:“劳烦夫人去跟大嫂说一下吧,也好有些准备。”
王氏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大嫂谢氏心里对三妹是有些怨气的。
当初三妹离开南家的时候,谢氏刚进门没多久,母亲因为心中郁结,没少给她脸色瞧。
虽说后来母亲明里暗里也给她表达过歉意,可她还是将这笔账记在了三妹头上。
如今,她当着南府的家,三妹若是住进来,她怕是第一个不答应。
到时候要是闹出些什么幺蛾子出来,再把母亲气病了,世子爷又要跟她吵架。
现在整个南府,能跟她说上话的,也只有自己这个弟妹了。
“夫君放心,我这便去。”她笑着应下。
王氏离开后,留下父子俩不尴不尬地聊了两句,才各自回了自己的去处。
南家这边因为南清菀要带陈鸿深回府,各自都忙着去准备,陈家也因为这件事忙碌起来。
“娘亲,这么多东西怕是十几辆马车也装不完吧。”
院子里堆的小山般高的各种箱子,给陈宝珠一种她们要举家搬迁的错觉。
南清菀忙着清点院中的物件,头都没抬一下:“你懂什么,这可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正式回家。”
陈宝珠知道自己是说不通了,于是转眸看向了这个家名义上的家主——她的父亲。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差点当场昏过去。
她的父亲此刻正抱着两个名贵花瓶,笑嘻嘻地看着在院中清点东西的母亲:“媳妇儿,看看这花瓶怎么样?”
他手中的花瓶是摆在自家大厅的古董,已经用了好些年了,平时别人摸一下他都要翻脸的。
“这个不错,放进来吧!”南清菀语调微微上扬,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陈宝珠拍了拍额头,决定任由她们去。
她的放纵导致了第二日一早,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外面的摆件几乎空了,甚至连庭院里名贵些的树都被移走了。
“家里昨夜遭贼了?”她一脸迷茫。
琥珀心中的疑惑不比她少:“姑娘您知道的,奴婢夜里睡得沉。”
直到两人走到门口,看见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队伍,才恍然大悟。
“还不快上车,就等你了!”南清菀焦急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
陈宝珠拎起裙角小跑上马车,车里竟然坐了三个人。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才问道:“今日书院放假吗,哥哥怎么回来了?”
不等陈慕楠回答,南清菀就开了口:“我让他请假了,第一次回家可不能少一个人。”
陈宝珠瞪大双眼,这些年母亲该有多想回南家啊,她竟把这件事看得这般重要。
甚至重过了哥哥的学业,母亲莫不是忘记了,过几日就是春闱了?
她不忍在这般高兴的时刻扫母亲的兴,便扭头用眼神问哥哥:春闱可准备好了?
陈慕楠一眼就看出了妹妹的担心,他微微颔首,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陈宝珠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这次耽误了哥哥的科考,等母亲回过神来又该自责了。
“这回外祖和外祖母该放心了。”她笑眯了眼,“母亲不仅带回了这么多东西,还带回去一双懂事的儿女。”
南清菀戳戳她的额头:“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真是不害臊。”
陈鸿深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默默地盯着马车上的妻子和儿女,面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在南府门口停下,门口的两只石狮子雕刻得惟妙惟肖,眼睛似铜铃般大小,微微张开的嘴里露出锋利的牙齿,似乎随时都要将来人咬碎一般。
百年世家的门楼高大宏伟,站在面前有种压迫之感,牌匾上的南国公府几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一看就不似出自凡人之手。
陈府的马车这般扎眼,还没到南府消息就传了过来。
因此陈家的小厮还没来得及上前叫门,厚重额度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南清菀的眼眶立即红了,自己当初与夫君私奔,本以为父亲母亲今日会让自己走侧门,毕竟普通人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家里人都会选择与这个女儿一刀两断了,更遑论南府这样的百年世家了。
如今让她走正门,她心中的愧疚反倒是更深了几分。
容不得她多想,南国公就携着老妻白氏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大房和二房的所有人。
这样的阵仗,可以说只有南皇后回家省亲的时候,才有的。
“爹爹,娘亲”南清菀三两步上前,握住了父母的手。
她刚一开口,眼泪就蓄满了眼眶,为了不在二老面前哭出来,她硬生生地将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陈鸿深赶紧上前轻抚了抚他的背,冲南国公夫妇行了个大礼:“岳父岳母好。”
随后又与大房和二房的人一一打过招呼,态度不卑不亢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南国公面上露出几分满意之色,白氏面上的神色也好看了不少。
陈宝珠兄妹对视一眼,也都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