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中毒了?”温太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府中一应事物都是老妻在掌管,哥哥嫂嫂也都相处得很和睦,侄子侄媳对他们也都挺好的。
更不要说自己的院子了,他连个妾室都没有谁会给她下毒。
秦神医却是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气得胡子都抖了抖,他指着林晚晚:“孙老夫人中的毒跟世子妃是一样的,都是落回,只是孙老夫人体内的毒是长期积累下来的,再加上她年纪大了身体承受不住,这才晕倒了。”
哐当——
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过来。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林月儿面色惨白,面上露出惊恐之色,她的身边还有一堆碎瓷片。
“怎的这般不小心?”大房庶子温泽云问道。
林月儿颤抖着嘴唇:“我就是听见……听见大夫说祖母是中毒,有些……有些害怕,一不小心就……”
她这话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在温家人眼中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平时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突然听见孙老夫人中毒,被吓到了也是情有可原。
若是没有林晚晚在,她或许就这么混过去了。
陈宝珠让秦神医一定要提落回,她也好借此看看下毒的究竟是不是林月儿。
“你怕什么?怕下毒被发现了吗?”林晚晚果真没有让她失望。
这句话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楚。
“三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月儿的唇色又白了几分。
林晚晚眼里立即蓄满了泪水:“我成婚那天便是中了落回,连孩子都没有了,如今你又将此毒下给孙老夫人,你还问我是什么意思?”
她一直觉得自己中毒的事情十分蹊跷,仔细回想一番却是在见过林月儿后就有些不舒服了。
可顾远阳不愿意为自己得罪太傅府,父亲又偏心林月儿,她的孩子就那样死得无声无息的。
原以为一辈子都没有报仇的机会了,没成想转机来得这般快。
“我承认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和家里的姐妹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你对我有怨言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何要这般陷害于我?”林月儿颤抖着嘴唇,整个人看上去无助极了。
温泽云上前揽住自己的媳妇,他眼底满是心疼。
“世子妃莫要乱扣屎盆子了,你跟月儿之间不过是姐妹之间的玩笑开得过了些,你便要置他于死地,未免也太恶毒了些!”
林月儿早就把她欺负林晚晚的事告诉了他,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妻子做得有多过分。
“我恶毒?”林晚晚柳眉倒竖,“林月儿四处下毒,你还这般护着她,可当真是二十四孝好夫君!”
她这话讽刺的意味不可为不重,温泽云一张脸张得通红,你了半天愣是没再多说出来一个字。
陈宝珠在旁边看着几人的争吵,她原来觉得林晚晚段位挺高的,在林月儿面前却也是不够看的。
那林月儿一幅柔柔弱弱地模样,却是三言两语就轻易把温泽云推出去,替自己说话了。
当然了,段位最高的还是周氏,她到目前为止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火是一点都没烧到她。
“如今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先给孙老夫人解毒吗?”陈宝珠出言提醒道,“至于下毒的人是谁,周丞相和刑部尚书不都在这里吗,查案的事交给他们就好了。”
被点名的周若尘和刑部尚书,都朝她投去不善的眼神。
陈宝珠只当没有看见,想利用自己查太傅府,门都没有!
解药玛瑙早就配好了,她昨日便交给了秦神医。
陈宝珠这么做也是因为玛瑙只是个丫鬟,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名气,若太傅府的人不相信她,事情又会变得复杂许多。
这世道对女子就是有许多不公,哪怕玛瑙的医术比大多数大夫都好了,但还是有许多病人会因为她的性别否定她。
“对对对,秦神医麻烦您快给内子把毒解了。”温太傅这才从老妻中毒的震惊中缓过来。
秦神医看戏看到一半被打断还有些不爽,她狠狠地瞪了陈宝珠一眼,这才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将这个药丸给她服下去,半个时辰便会醒过来。”
他把瓷瓶递给了温太傅,然后又拿出纸和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了半天。
“再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喝半个月便可以将体内的余毒全部排出去。”他又将药方递了出去。
温太傅先是接过瓷瓶给老妻喂了一颗药,随即又接过药方递给大孙子温凌晏:“你亲自去抓药,再守着把药熬好。”
他特意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吩咐,妻子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大孙子做事向来稳妥,这件事交给他自己才放心。
温凌晏接过药方就带着贴身小厮出了门。
温太傅又叫人来把孙老夫人抬去了她的院子,才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今天请各位来,原本是为了品茶宴,谁知却出了这样的岔子,内子已经昏迷了老夫还要处理家事,就不留各位了。”他扫了一圈屋内的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周若尘身上:“若尘,还要麻烦你留下来帮我把这个下毒之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