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打扮。

或许是因为少女的身体太过青涩紧张、难承大器。

虽然顾旭昨晚已经足够温柔且有耐心，但她今天起来时，依旧不可避免地感觉到身体微微作痛，不禁“哎呦”叫出声来。

顾旭真是个大坏蛋，很大的大坏蛋！

“小姐，赵夫人今天想要请你去坤元殿共进午餐。”待时小寒穿戴整齐，晨熙微微俯首，态度恭敬地对她说道。

“赵夫人？”

时小寒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赵夫人”是指赵嫣，顾旭的正牌妻子。

自从顾旭在凉州城举办婚礼之后，赵嫣的身影便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久久盘踞在时小寒的心头。

昨夜浓情蜜意之际，她似乎暂时忘掉了赵嫣的存在。

然而，今天从梦中醒来，现实依然残酷地摆在她面前，迫使她不得不正视这一切。

晨熙刚一提及“赵夫人”三个字，她脑袋里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又开始闹腾了起来，像是有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她忍不住开始琢磨：在顾旭的心里，自己和赵嫣到底谁的分量更重一些呢？他跟赵嫣同床共枕时，是否会表现得跟昨天晚上一样温柔缱绻？还有，面对赵嫣的双足，他是否也会同样地爱不释手……

“顾旭呢？他也会一起去坤元殿吗？”她不禁问道。

晨熙摇了摇头：“帝君另有要事处理。登极大典在即，他要去宰几只‘凶神’作祭品。”

时小寒低下头，不再吭声，任由晨熙把她的头发梳成高高的峨髻，饰以大花和步摇金钗——这是大荒已婚女子常用的发髻，与过去她常梳的倭堕髻、垂挂髻截然不同，多了几分成熟雍容的风韵。

…………

坤元殿内，赵嫣端坐于铜镜前，手中拿着眉镊，正专注修整着自己的眉毛。

今日，她身着一袭火红色齐胸襦裙，领口低开，露出胸前白皙如玉的肌肤；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挽起，梳成精致的飞天髻，其间点缀着金钿与玉钗，流露出一种国色天香的贵气。

赵嫣其实并不热衷于梳妆打扮。

平日里，她总是素面朝天，散发不束。随风飘扬的长发，就跟她的性格一般，桀骜不驯、不拘一格。

她也不喜欢坤元殿。

事实上，她昨晚去了洛京城燕国公府，在那里独自待了一宿，今天早上才搬进这间旧朝皇后的寝宫，并吩咐侍女们匆匆打理了一番，伪装出一副她一直以来都住在这里的假象。

与时小寒单独见一面，是赵嫣主动向顾旭提出来的要求。

她甚至特意向顾旭询问了时小寒平时喜爱的菜肴，以便准备今日的午餐。

自从亲眼目睹顾旭手里凝聚的天地灵气后，赵嫣就知道，自己的丈夫肩上扛着沉甸甸的责任，他正在做一件开天辟地般的大事情。倘若他能够成功，必将开创一个崭新的纪元，成为大荒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修士和君王。

在这样的情境下，作为他的正牌妻子，她自然不能给他添乱。

她要尽己所能，做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替他妥善管理后宫事务，与其他的嫔妃和谐相处，确保他能够心无旁骛地应对国家大事，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昨夜当她独自躺在燕国公府那张熟悉的大床上时，内心依旧难以避免地涌起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那张床，她曾睡过无数个日夜，然而此刻，却嫌弃它太过于宽敞。

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在她脑海中闹腾，就像一群脱缰的野马在草原上狂奔而过。

她忍不住开始琢磨：在顾旭的心里，自己和时小寒到底谁的分量更重一些呢？他跟时小寒同床共枕时，是否会表现出不同于平常的放荡不羁……

…………

片刻后，时小寒在宫人的引领下，步入坤元殿，来到了赵嫣的面前。

此刻赵嫣端坐于属于皇后的主位上。

妆容精致，面色威仪。

红裙如烈火般绚丽，将她胸前那抹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格外晃眼；属于第六境巅峰修士的气息不经意地散发出来，弥漫在整座大殿之中。

时小寒被这气场震慑住了，一时有些拘谨，笨拙地要微微屈膝，向她行万福礼。

不料，就在这时，赵嫣轻轻一笑，收敛了自身的真元气息，身形一闪便来到了时小寒的身旁，轻轻拉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行礼的举动。

“时姑娘，好久不见，”她面带微笑，语气温和，“看你今日的气色，当真不错呢！”

“赵……皇后娘娘，您……您今日……真是美得……美得无法形容……”

在赵嫣的面前，时小寒结结巴巴，很是嘴笨，完全没有半点儿过去跟顾旭“商业互吹”时的流畅利索。

“何必如此紧张兮兮的呢？我又不是吃人的恶鬼，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赵嫣轻轻拉着时小寒的手，将她引向大殿另一侧的餐桌，“再说了，老是‘皇后’、‘皇后’的叫，多生疏啊。在这皇宫里，咱们就是亲如姐妹的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

“那……那我该叫你什么呢？”时小寒问。

“叫我‘姐姐’就好。”赵嫣笑着说道，她那双妩媚的狐狸眼眯成了弯弯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