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中不便使用遁法前进,他们就蜻蜓点水一样经过几座小绿洲,沿途走马观花,最后远远望见那片向四周扩展的青,以及其中心鳞次栉比的绿荫。近了看,绿荫是一排排巍峨的大树,刻着凹陷的框,应该是通风的窗户。
纵使只在绿洲边缘的宽广防沙带也是车水马龙,条条列列栽着不含魔力的果穗槐和驼刺,柔软的草甸越长越高,到了人的小腿,隔裤也挠得有点痒。
牛、羊和骆驼吃着草,散漫踱步,不时与面色匆匆、荆钗布裙的农民相撞,随后把这当做在平常不过的一段小插曲,各走各路。
他们这批人人数不多不少,也是会引起警戒的类型,不过有石免带路,绿洲的收尾并未刁难,很顺利地就允许通行了。
本来按规矩,身为外来人,他们还应缴纳一批不菲的入境费用,这费用同样不了了之。
钟颜和钟章身负任务,入了中央绿洲便计划另成一组分开。
“且慢。”石免叫住他们,取出终端帮他们联络矮人城,并捻一把轻盈的沙土播撒而出,落在众人身上,沙土化作无形的印记。
钟章立即看向罗曼,罗曼微笑,钟章便道过谢,和钟颜一起同众人辞别。
石免向剩余之人解释:“先前的是洗礼,携带印记就是我们的贵客,中央绿洲内无人会对各位失礼,至于矮人,他们不爱接触外界,据在下之意,他们中负责外交的长老也有些不便之处,还望各位再等一等。”
作为头子,罗曼对矮人的作风并无想法,等就等呗,但就印记提出疑问:“这印记会干扰他们隐匿行踪吗?”指的是钟章和钟颜。
石免略表歉意:“会,关于这点,我很抱歉。”
罗曼别有意味地笑了:“你倒是出手快,防着我们的吧。”
石免极有礼貌地屈身回应:“怎么会,各位就当这儿是家里便好,对那些沙盗的处理还需我去负责,恕我不能奉陪。”
裘明才听一耳朵有关晖炅和漠央的恩怨,心想是石免的反应倒是应该的。换了他,他估摸着也会这么干。
等石免遁地消隐,罗曼才低声哼哼:“这小辈怪能忍,假以时日又是一尊矿人的大能。”
裘明支招:“怎么办,要提早干掉他吗?”
宣逍和皮佑顿时以一言难尽的目光看向怀抱翻白眼的白球和黄板,形似少年的裘明。
“嘿,”罗曼捧腹大笑,好久才止住,竖起大拇指,“有前途,你小子可比我见过的其他小辈都邪恶多了!”
皮佑捅他肋骨,疼得他嘶地吸气。
“好了,好了,”罗曼吃痛地揉自己肋前的皮,逼音成线,声在三人耳边响起,“恩怨过去两百年了,上次战争没过一半,漠央的顶尖强者就凋零殆尽,晖炅还能找谁算账?”
“你先前是说真的?没唬人?”裘明传念。
罗曼啧啧有声:“疑心病!”
皮佑怼他:“你这副德行还想令人信服?”
“那,塔兰对漠央目前是什么看法?”这话来自许久不出声的宣逍,他同样采用传念的法子,跟众人精神沟通。
三人对宣逍行注目礼,哦,还包括偷窥的一只球和一块星。
罗曼提上嘴角:“小少爷,想管事了?”
宣逍难得和人以抬杠的语气交流:“我一直在管。”
“确实——”罗曼有意把音拉得很长,“但还不够,你应当知道宣家的传承在你身上吧。”
宣逍绷紧身体:“你知道?”
“对啊,我好歹是你太爷爷的心腹,哪怕跟你爸比,我年龄也不小多少,”罗曼掏耳朵,“就是境界比不上许多,这点着实尴尬。”
“叽?”什么传承?
罗曼、皮佑和宣逍默默把头扭去,罗曼首先出声:“你怎么还在这?”
裘明在某只球的不屑之中缩起身子:“我又不知道该去哪。”他梗起脖子,仿佛痛斥眼前这三人的疏漏:“万一这里有拐卖小孩的呢?”
“诶,小伙计,”罗曼伸出食指,耍帅一般摇来晃去,“俏皮话对我无用,我可比你幽默多了!是吧,皮佑?”他对旁边的高大女性抛个媚眼。
皮佑冷笑。
无论如何,既然这有外人,罗曼他们不便继续此等话题,交代几句就要打包分开。
宣逍仍然未得到答案:“塔兰是什么看法?”
皮佑有意避免回答,将空间留给罗曼,后者笑笑,仍然是调侃的口气:“这要看你自己。”
“什么?”
“你自己,就是未来的塔兰,”罗曼拉着皮佑迈起步子,回过头,嘴唇翕动,“至少是相当部分的塔兰。”说罢,潇洒离去。
正当宣逍发愣时,裘明飘过来问:“他们就那么走了?他们不是来保护我们,咳,来保护你的吗,就这么走了?”
“嗯。”宣逍有如梦呓。
裘明晃他身子,把他晃醒:“你护卫约会去了!”
“嗯。”
“……”裘明不去管他,同两小只眼对眼,沉痛地说,“真的没人信我会被拐卖吗?”
“叽。”你把人卖了还差不多。
球眼滴溜溜转向思索中对裘明毫无防备的宣逍:“叽。”比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