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荣那张满是麻子的脸,不断抽搐着。
对比费荣的愤怒,楚伯承显得十分淡定,“欺人太甚这四个字,用在我身上不合适,我一直在跟费伯讲道理。就这样定了,费伯如果不答应,那只能用武力说话。”
费荣其实舍不得姜止。
可想到之前他拜托大师,给他和姜止批的八字,还有和姜止定下婚事后,发生的各种不吉利的事情,他突然就泄了气。
再加上面前楚伯承过于强硬的态度,费荣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了两口粗气,怒喝一声,“管家,送客!”
姜止还在一片不真实感中怔怔发着呆。
楚伯承走到她面前,语气不咸不淡,“还不走?愣什么神?”
他低哑的嗓音从头顶传到耳边。
姜止抬眸看着他,红着眼眶,哽咽嗯了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费公馆。
楚伯承开车,姜止坐在副驾,楚督军坐在后面。
前后都有三辆车负责护卫。
车上,楚督军疑惑不已,“乔寅和费荣向来没什么过节,两人在利益上也很少有冲突。怎么就突然发生抢地盘的事情?”
乔寅和费荣抢地盘,已经是够匪夷所思的事情,偏偏还发生在姜止和费荣结婚当天。
不单只有楚督军疑惑,姜止也不解,怎么就这么巧合呢?
姜止觉得,这件事跟楚伯承有脱不了的干系。
她偏头望向楚伯承,观察着他的反应。
楚伯承很平淡,“乔寅狼子野心,抢谁的地盘都不稀奇。”
楚督军猜测,“乔寅是斧头帮二把交椅,按理说,他做出抢费荣地盘的事,能调动的人手不算多。抢占那么重要的码头,还能全身而退,他背后是不是有人撑腰?”
“洛川城地小,但卧虎藏龙,有本事的大有人在,和费荣有仇的,也不少。”楚伯承转动着方向盘,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楚督军蹙眉,低声喃喃道:“到底是谁呢?”
车厢寂静,没人再开口说话。
楚督军中途有事,坐上另一辆车离开。
车里,只有姜止和楚伯承。
姜止犹豫片刻,开口,“乔寅抢费荣地盘的事情,是你背后授意的。”
楚伯承将车停在一处寂静偏僻的地方。
他拍了拍腿,示意姜止坐过来。
姜止低头,装没看见。
“姜止。”楚伯承舔了舔干燥的下唇,“你还没学乖?”
姜止脊背发凉,手哆嗦了一下。
她绞着手指,半分钟后,蹭动着侧坐在他腿上。
楚伯承搂着她的腰,没回答她的话,而是问:“身上还难不难受?”
昨晚他折腾的厉害。
或许是那种环境下的刺激感,楚伯承丝毫没有收敛,要了三次。
姜止腰酸,腿心也疼,她没矫情,淡淡嗯了声。
楚伯承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药膏,挑开她的衣裙,替她上药。
姜止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她缩在他胸口前,时而轻颤,时而闷哼。
努力把自己藏好,防止外面有人看见。
片刻后,楚伯承拿帕子擦了擦手,“这阵子自己上药,我最近忙,闲下来的时候去看你。”
这个看,不是单纯地看。
楚伯承对她,藏了不少下流心思。
只是他平时一本正经的,没有暴露。
在床上时,他仿佛是解开封印一样,那股狂野纵欲的模样,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姜止再没胆子拒绝他,却也没同意,一副别扭的样子。
她嗫嚅着,又问了一遍,乔寅抢地盘的事情,是不是他授意的。
楚伯承让她猜。
姜止干脆不说话了。
十有八九是楚伯承在背后运作。
至于他是为了帮她,还是有其他目的,只有楚伯承自己才知道。
姜止没再深究。
总归,她从火坑里爬出来了。
婚约作废,她还是督军府的表小姐。
除了和楚伯承之间悄悄发生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变化,一切都如常。
剩下的烂摊子,则由楚家收拾。
姜止照常去上学,忙碌一天,她下学后去等黄包车。
一辆轿车停在她旁边,车窗降下,露出乔寅那张风流多情的脸。
姜止对乔寅避之不及,转身想走。
乔寅气定神闲抽着烟,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慢条斯理道:“姜小姐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好巧不巧,在你和乔寅结婚当日抢地盘生事?”
他的话,像点了姜止的穴,她脚步顿在原地几秒,幽幽转过头。
乔寅推开车门,挪到另一边,示意姜止上车。
姜止扫了眼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这边,她遮住脸坐上去。
乔寅闷笑一声,让人开车。
车子开动后,他问姜止,喜不喜欢吃西餐。
姜止冷着脸,“乔先生,你还是先说正事。”
“边吃边聊不好吗?”
“不好。”
乔寅像没听见,吩咐司机去了一家西洋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