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没想到楚督军会突然进来,一时慌了神,不小心打翻水,洒了楚伯承一身。
楚督军看了看衣服散乱、满身都是水的楚伯承,又瞧了瞧面色苍白的姜止,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他道:“阿止也在啊?”
姜止不知道脑子哪根弦没搭对,一时间没回应,只是垂眸看着脚尖。
心虚的模样,让楚督军若有所思。
楚伯承神色如常,“她受了伤,吓坏了,跟我一起来的医院。”
楚督军打量姜止,小脸苍白,手哆嗦着,确实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他望向姜止的眼神,不再是探究,而是出于场面上的关心,“阿止是姑娘家,没见过这么危险的场面,没事就好。”
姜止哑声道:“多谢舅舅关心。”
楚督军点头,开始跟楚伯承说正事。
原本姜止想回避,楚督军抬手,让她安心待着。
姜止只好重新坐下,一脸忐忑不安。
等他们说完正事,楚督军将话题引到姜止身上。
他说:“费荣和他那个叫齐桂娘的姨太太闹得不好看,前些日子备了厚礼来找过我。”
姜止心里咯噔一声,预感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楚督军笑道:“费荣说很喜欢你,齐桂娘那边他已经处理好了,诚意十足,我就没跟他计较,婚事还是照旧,上次虽然有齐桂娘来闹,但聘礼也算给了。过些日子,我会跟费荣商量,找个黄道吉日,尽快把你和费荣的婚礼办了。”
这个糟糕的消息,如晴天霹雳,打得姜止措手不及。
她脸色不受控制地发白。
楚督军像是没看到姜止的异样,脸上挂着笑,“阿止,你就安心嫁过去,督军府给你备丰厚的嫁妆,到了费家,你也不会受委屈,更何况费荣那么喜欢你,你下半辈子不会吃苦。”
楚伯承淡淡开口,“我会给阿止再另外备一份嫁妆,出嫁那天,我亲自送。”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对于姜止来说,就像钝刀割肉,疼得她心脏抽搐。
默默攥紧拳头,姜止深吸一口气,将酸涩从喉咙处咽下。
楚督军诧异,“你弟弟妹妹不少,没见你对谁上心。阿止的婚事你倒是挺在意。”
“小时候阿止爱追着我跑,我偏疼她,如今她跟费荣结婚,对楚家也有助益,给她多备一份,是我做兄长的一份儿心意。”
楚伯承解释得天衣无缝。
他视线掠过姜止,短暂的一秒,意味深长。
楚督军也没说什么,只道:“随你。”
探望楚伯承后,确认楚伯承无碍,楚督军起身离开。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姜止和楚伯承两个人。
姜止嗓音也有些嘶哑,“我和费荣婚事照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了解不多。”楚伯承伸展着健壮的身体,懒散地陷在床上,“只知道费荣找过督军,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话落,他偏头睨她,轻笑,“有什么感想吗?”
“阿哥,你得帮我,我不要嫁给费荣。”姜止没有求人的态度,而是商量。
楚伯承也不恼,一条长腿曲起,“凭什么帮你?”
“我今天冒死救你。”
姜止当时冒着生命危险,给楚伯承送枪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用这件事从楚伯承那得到什么回报。
可她和费荣的婚事,只有楚伯承可以阻止。
他明摆着不愿帮她,她只能用这件事当筹码,跟楚伯承谈判。
不成想,楚伯承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眉宇间几分疲惫,轻轻阖上眸子,淡声道:“我没让你救我。”
“可我确实帮了你,这是事实。我帮你,你就要帮我。”姜止去抓他的手臂。
他敏锐察觉,反手捉住姜止的腕子,拉到被子底下,攥住她的小手,“费荣登门那天,你发生车祸,我也救了你,扯平了。”
“那场车祸,是我为了逃避和费荣的婚事,自导自演出来的,你明明知道,不该救我。”姜止用力抽自己的手,却抽不开。
他长满茧子的指腹捏着她的手心,冷眼睨她,“你受伤,最多只是让婚期拖延,我只是在阻止你做无用功,救了你也是事实。”
顿了顿,楚伯承手上用力,把她拉到跟前,盯着她湿润的眸子,沉声道:“之后,我利用齐桂娘帮你摆脱你和费荣的婚事,你是怎么做的?你耍了我。”
姜止动了动唇,嗓音噎在喉咙里。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逐渐添了凉意,“我去你学校接你放学,你放了我鸽子,还拿一件衬衫来敷衍我。姜止,我没有跟你计较,你现在还敢要求我帮你?”
姜止哑口无言。
楚伯承摸了摸她的脸,重新扬起一抹笑,“你嫁给费荣,楚家给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我也给你备一份,再加上之前我给你在银行存下的钱,以及划在你名下的房产,姜止,你嫁过去不委屈,还是正妻,不正是你想要的?”
他语气过于认真,让姜止彻底慌了。
她语气染上几分哀求,“阿哥,我错了。”
“嗯,我原谅你,但原谅你,和帮你,是两码事,你自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