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被梗住,林淳欢沉默着看向灵岩郡主。
她甚至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就算是杀了灵岩郡主,又能怎么样呢?
那些痛苦离世,遭受了非人折磨的姑娘们,已经活不过来了,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变成这样。
“阿欢,先把她关起来吧。”常怀瑾轻声开口,不是他不想安慰。
只是语言在此时此刻,显得无比苍白。
“他们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在林淳欢沉默的这段时间里,沈钰鸣终于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不对劲来。
他看着白笑笑平坦的小腹,脑袋一阵阵的发麻,挣脱了尝试再次将他抓住的人,半跪在地上拉住了白笑笑的手臂。
他的视线,在白笑笑的肚子和嫌弃的表情中游离,语气中净是恐慌,“笑笑,你的肚子呢?”
“咱们的孩子呢?”
白笑笑都被问懵了,他们一路颠沛流离,虽然不是逃命,但也差得不多了,孩子当然是没有保住。
也是他们运气好,在途中遇到了翼赫族巡视。
沈钰鸣是个狠人,直接做主把那个娇娇送给了那几个翼赫族男人,成为了翼赫族尊贵的客人,否则她小产虚弱,还真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但是现在,沈钰鸣居然问她孩子去哪儿了?
这人怕不是真的疯了吧!
沈钰鸣看懂了白笑笑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但他不想承认,他巴不得自己看不懂,双手紧紧的将白笑笑的双肩禁锢摇晃,“回答我!我们的孩子呢!”
“疯了吧你!”
白笑笑月不是什么好脾气,她是怕林淳欢,那是因为对方是公主。
可现在的沈钰鸣是个什么东西?
白笑笑抬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扇在了沈钰鸣的脸上,小巧的巴掌印竟然还有点可爱,“什么孩子?孩子早没了!”
“当初要让我流掉孩子的人是你,现在你倒是长脾气了,来问我要孩子,做什么梦呢!”
白笑笑呸的一声,眼神里满是嫌弃,“沈钰鸣,沈大人,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年轻有为的京官吗?”
“现在你是靠我养的,清醒一点吧!”
沈钰鸣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眼神空洞又木讷,却在下一瞬将充满了怨毒的目光落到了林淳欢身上。
他想要往前冲,可身后的人根本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看到他朝着自己少夫人冲过去,抬腿一脚踹在沈钰鸣的腿弯处。
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人,如今狼狈的爬在地上。
沈钰鸣颤抖着,他甚至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本该是他妻子的福安公主会成为他人妇。
为什么明明那么爱他,甚至愿意为了他杀死自己丈夫的白笑笑,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还有那个翼赫族,他怎么会和那些低贱的人有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瑾,这个女人先把她关起来,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疯了还是在装疯卖傻,先饿上两天,每两个时辰给点汤水。”
理清了脑子里的思绪,林淳欢展颜笑道:“没有关系,杀不得就不杀。”
“这世上多得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利用的女人,我可不认为这么轻易就能疯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林淳欢话音落下后,一直呆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的灵岩郡主,身子好像抖了一下。
对此,林淳欢只是冷哼,转眸当作看不见。
“好,都听你的。”常怀瑾语气温柔,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略微凌乱的发丝,“阿欢就算想杀人也不打紧,总有我给你担着。”
“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林淳欢伸出手指指向沈钰鸣,好似听不懂常怀瑾语气中的情深,眯着眸子笑得清浅,“这些乱七八糟的线。”
“总得一齐斩断了才痛快。”
虽是这样说,但林淳欢再见到沈钰鸣,已经是在三天之后,三天的时间,足够他了解很多事了。
所以再看到林淳欢的一瞬间,沈钰鸣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往前扑,双目血红着。
看这模样,大概这几日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把人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林淳欢摆了摆手,可把沈钰鸣押上来的两人却有些犹豫,“少夫人,此人怕是已经疯魔,若是无人约束,怕是……”
“不打紧。”林淳欢勾了勾唇,看向沈钰鸣的眼神中带着戏谑,“刺杀当朝长公主,他没这个胆子。
说来好笑,听到这话后,沈钰鸣连眼神都变了,也不再往前折腾。
半跪在地上,跟被人定住了一样,动也不动一下。
将送他来的两个人都弄懵了,话说这人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他们少夫人是公主的啊,怎么这会儿就这么老实了?
不过不管两人怎么想,这会沈钰鸣既然已经不折腾了,他们自然也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抱拳说会等在院子外面,喊一声就能听到。
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将整个屋子都透得无比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