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本以为,他的这番话,会让顾沉忌惮两分。
没想到顾沉全然不顾。
他被风战直接就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拎了下去。
那一刻,他心里忽然有些惊慌。
挣扎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风战直接点了哑穴,满腹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儿。
风战将桑吉一行人都带下去后,顾沉也命人将平康酒坊查封了。
当然,是暗地里的查封,并没有惊扰任何人。
甚至,前厅铺面仍开着。
就连隔壁的商铺,都没有发现一丝不寻常。
查封了平康酒坊后,顾沉又带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暗中查封了听风小筑。
听风小筑的老板一开始还狡辩。
顾沉拿出账册后,这才慌了,急忙为自己辩解。
顺便把平康酒坊出卖了个底掉。
但,都是针对鲁达的。
桑不白这个人,听风小筑的老板都不认识。
一连忙活了好几天。
易欢他们动用了各种重刑,但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并不是鲁达他们嘴硬不肯招,而是他们知道的实在有限。
至于桑吉,此人确实是个硬骨头。
成功的引起了易欢的注意。
易欢几乎是满脸笑意的将桑吉接走了,他最喜欢啃硬骨头了。
天,阴沉沉的。
早起就刮着呼呼的北风。
傍晚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细小的雪粒子,沙沙作响。
唐卿卿端坐在书案前,翻看账册。
这两日闲着无事时,她就翻开这两本账册细细看着。
手边放着一沓宣纸。
上面记录着一些人名,还有时间。
初看这两本账册时,还不觉得什么,可越看就越发现这其中问题很多。
好像每一笔,都有问题。
货不对银,银不对货,亦或者时间有问题。
唐卿卿正提笔记录了当前页,就听到了外面给奴婢给顾沉问安的声音。
抬眸看过去,就见顾沉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依例先在火炉旁暖和了身子。
这才走到唐卿卿面前。
唐卿卿合上账册,亲自给顾沉倒了一杯茶:“外面正下着雪粒子呢,殿下怎么冒雪回来了?快喝口热茶暖暖。”
顾沉一口饮尽:“忙了好几日,今日总算不忙了,我心里惦记着你和诺诺。”
唐卿卿又拿来舒适的家常衣服:“诺诺才哄睡,叫奶嬷嬷抱下去了。”
“傲霜传消息回来,说已经查封了平康酒坊和听风小筑,还查到了一座地下行宫,如今可是又有新眉目了?”
顾沉换好衣服,摇摇头:“那个叫桑吉的,嘴很硬,已经交由易欢亲自出手对付了。”
“我听说,这个桑吉,是桑河养的外室,和其家仆所生?”唐卿卿问道。
“桑河是这么说的。”顾沉说道:“我派人调查,也确实如此。”
“还挺巧的。”唐卿卿又说道:“我们才要抓捕桑吉,桑河父子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殿下的视线中。”
“确实。”顾沉点点头:“此事,我也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殿下心里有数就行。”唐卿卿复又坐在书案前:“这两本账册,实在是有些诡异。”
“里面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等改日,我要见一见侯府的桂枝嬷嬷。”
顾沉坐到唐卿卿的身侧:“嗯,我会派人帮你安排好的。”
“这个桑吉……”
“我怀疑,他背后的主子是朝堂中很重要的人。”
唐卿卿抬眸:“殿下何出此言?”
顾沉说道:“那日,抓捕桑吉之时,他说他售卖逍遥散,是犯了大罪过,理应上报给皇上发落。”
“还让我想清楚,别瞒而不报,失了圣心,于大位不利。”
唐卿卿皱眉:“售卖逍遥散,历朝历代都是重刑,上报给皇上,那不是死的更快吗?”
“是啊。”顾沉点点头:“所以,我有些想不通,他为什么急着要我上报皇上。”
“还劝我,不要瞒而不报,失了圣心。”
屋子里,有着片刻的安静。
随即,两人同时抬头,同时开口:“除非……”
两人相视一眼。
唐卿卿继续道:“除非,他背后的主子,很有势力,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或者能压得住你上报的这消息。”
“可皇上素来疑心重,谁能直接压得住‘逍遥散’?”
“更何况,你是皇子,可以直接面见皇上,根本不需要层层上递。”
“难不成这个主子……”
唐卿卿语气一顿,随即蹙起眉头,摇着头说道:“不对不对,逍遥散是大事,皇上绝不会放任的。”
顾沉眯起眼睛:“不会是父皇。”
“你之前分析的不错,绝对是能在父皇面前说得上话。”
“而且,说话很管用的那种。”
唐卿卿抿着唇:“你觉得,会是谁?”
顾沉摇摇头:“父皇生性多疑,至今我也并未发现谁能绝对在父皇面前说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