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恕平无能,此事,平一人无法决断。”
“???”
韩公叔惊疑地看着仲平:
“秦使,难道您不是秦国上将军?”
“是。”
“难道您不是秦国御史?”
“是。”
“难道您不是秦庄襄王托孤大臣?”
“亦是。”
“那你为何言自身无权决定此事?秦使莫不是认为我不懂秦国制度?”
仲平看着好似什么都明白的韩公叔,心中嘲笑的同时,在李斯的注视下,也是凝声说道:
“将军,秦国,不是平一人之秦国,乃百万秦人之秦国,平有幸成为御史,有幸成为上将军,更有幸被先王看重,那是平之荣幸,而不是理所应当,相反,为秦谋事,为秦谋益,才是平理所应当所做之事。”
“此事,太过重大,平需要返秦与王上、太后细细商议,方能给将军答复。”
韩公叔一听,顿时着急:“秦使就不怕韩非围困?”
“倘若韩非胆敢如此,将军,秦国会替平报仇雪恨。”
见韩公叔还想说话,仲平紧接着说道:
“将军,天色已然不早,明日平还需趁早赶路,将军请回吧。”
“……”
韩公叔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叹气一声,离开此地。
等韩公叔离开,李斯坐到他的位置,疑惑问道:
“御史,灭掉韩非,韩国失一助力,再灭韩国,岂不是更加容易?”
仲平淡然地看着李斯。
李斯与他对视,可片刻后,眼眸半垂,看着桌案。
见李斯如此,仲平顿时笑道:
“先生,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此事不急。”
“御史大才,是李斯鲁莽。”
无声笑了一下,没有挑明李斯的心思,与李斯闲聊片刻,仲平便熄灯休息。
第二日清晨,一路进入新郑,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仲平没有碰到韩公叔说的埋伏,更没有碰到韩非派来的刺客。
进入新郑,仲平身为秦使,可带一人入殿面韩王。
于是,李斯便跟着仲平,一同走进韩国王宫。
还没进入大殿,两人便被站在大殿门口的人拦住。
韩非诧异地看着李斯,李斯不动声色地看着韩非。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以往在同一屋檐下念书的场景历历在目,宛如昨日,可眼下,竟成为敌手?
李斯竟然去了秦国?
韩非一时间有些恍惚,李斯也是将目光转移。
仲平看着两人如此模样,也是出声打断两人的尴尬:
“阁下可是韩国相邦韩非?”
韩非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礼道:“正是。”
“原来真是韩相,韩相之名,如雷贯耳,平常闻世人称颂,韩相变法,乃千古盛事,声势浩大,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韩非:“……”
你夸过头了吧?
这才多长时间?
变法还没任何成效呢。
虽然仲平在夸他,但韩非却没有任何高兴之意。
因为,看着仲平,韩非隐隐约约,仿佛看到一只微笑的猛虎,让他心寒。
这夸赞之下,隐藏着多少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