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没有说话。
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在战国生活这么多年,他也没去过楚国,哪里知道楚国贵族什么样?
况且,他也没那么多心思放在舞姬身上。
天下那么多大事近在咫尺,历史那么多名人摆在眼前,哪有心思去看美人?
将口中的酒饮下,仲平继续问道:
“兄长,你说的那位舞姬,是何人?”
“名字我到不清楚,不过,她与那家店的名姬是友人,那位名姬,叫莺。”
“莺……”
仲平口中默念一句,脑海中想起了莺。
莺漂亮吗?
漂亮,比他见过的任何漂亮女人都不差。
但莺有属于自己的特点。
她是那种,很特别的,寻常人大都有,但在她身上异常明显地那种特点。
聪明,只有一点,机灵,也只有一点。
说的好听点,叫秀外慧中。
说的难听点,就叫自作聪明。
在仲平看来,这就是莺给他的感觉。
他最后与莺见面,是在一个月前。
那段时间,是他跟魏无忌聊变法的日子,当时,魏无忌正要聊到魏国变法,莺起身拿酒的时候,突然不小心跌倒。
仲平不知道她是真摔还是假摔,反正他后撤躲闪,看着莺硬生生地摔在垫子上的时候,感觉挺疼的。
因为,莺的脑门磕在了桌案上,一个红色的大包异常明显。
为了不让这个马虎大意地女人再次干扰自己的大事,于是,仲平便让她们全部出去,魏无忌也没有阻拦,他也是派人站在门口,代替客店的伙计端茶送水。
本以为不会再想起这个女人,没想到,蔡泽竟然提了出来。
莺的朋友?
还是来自楚国贵族府内?
看来,里面有点东西。
“兄长认为她是楚国细作?”
“确实有这个意思。”
蔡泽直接承认,继续说道:
“当今列国皆无战事,就连齐楚之间,虽然双方将士都是摩拳擦掌,虎视眈眈,但齐王楚王皆在克制己身,他们都明白,齐楚开战,便宜地只会是秦国,天下无战,列国招贤令再起,可不就是细作与使臣盛行的岁月?”
见仲平沉思,蔡泽再次说道:
“平弟,此人毕竟在你友人开设的客店名下,若是寻常之人,兄长已经派人押入廷尉,细细审问,但既然有你这层关系……”
说到这,蔡泽没有继续说下去。
仲平明白他的意思,若真的审问出那人是细作,恐怕橘的身份也要被彻查,不仅如此,他的朋友亲人都要被查。
这就是秦国的连坐之法。
但凡橘认识的,秦国都要查一查。
虽然仲平不怕被查,但橘……
俗话说,人有钱了就变坏,不分男女。
没有能力时,想的是家国天下,思虑的是国事要事。
可有能力后,反倒不会去关注这些,反而想的是自身之事。
爱世救世、舍己为人的超人终究只是少数,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祖国人才是大多数。
橘也是大多数中的一员。
橘虽然没在秦国放肆,但是在别国,仲平也是‘略微’听过他的名声。
豪掷千金,七国首富。
其财富,如泉涌,如山积,不可胜数。
其行为,不拘小节,放荡不羁,风中狂草,随性而生,不受世俗束缚。
简单点,就是目中无人。
而之所以粉饰成这样,大都因为橘在秦国不仅老老实实,甚至出钱极为大方。
与民众,与友商关系极好,传入一直身在秦国的仲平耳中,说辞可不就不一样吗?
橘在他国干的那些勾当要是被查出来,秦国自然不会惩罚橘,毕竟,秦国之法,怎么可能管的了他国之事?
可仲平作为橘的朋友,也是一力扶持橘起家的朋友,橘在他国干的那些勾当,仲平有没有参与其中?
此事可就说不好了。
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就算仲平说没有,谁信?
你信他还是信自己心中的猜疑?
秦国虽然不会治他的罪,但会败坏他在众多臣子心目中的形象。
要想做好朝政,肯定是要将朋友搞的多多地,将敌人搞的少少地,形象要是没了,谁还信他?
想到此处,仲平心中撇了撇嘴。
看来,最近是有些放纵橘了。
橘肯定做了什么事情,让驻守他国的使臣看到,之后汇报给掌管他们的蔡泽,然后蔡泽又告诉了自己。
“多谢兄长提醒,此事平会彻查。”
蔡泽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仲平帮他解决韩国一事,仲平有功,他也有功,他提醒仲平细作一事,不向上禀报,让仲平自己处理。
你帮我,我帮你,正常之事。
到最后,蔡泽的身体有些略微摇晃,就在两人想要结束此次宴席的时候,仲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兄长,不知楚国那位贵族,是哪家?”
“什么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