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清音却觉得自己有种莫名想哭的感觉,她点点头,道“要。谢谢。” 护士拿来的很快,正撞上蔡母提热水回来,见此不由拉下了脸,“生个赔钱货,还搞这么精贵” 清音的拳头又硬起来了,她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罢了。但,以后总有她受的。 隔壁床的一个同样是婆婆模样的人说了一句“镇痛泵也没几个钱吧你想要孙子,以后再生个二胎就是了,现在生二胎三胎的又不会罚款。儿媳妇身体不好了,以后可怎么办” 蔡母没理说话的大妈,只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又不是只她能生” 声音再小,清音都听清楚了,她感觉有一种根本就不属于她的痛苦在心底蔓延,疯狂折磨着她,让她无法安生。 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对蔡母动手,可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她还那么弱小,才出生三天都不到,她不放心将她交给蔡家或是唐家的任何一个人照顾。 忍着怒意喂饱孩子,不放心交给蔡母放回婴儿床上,她就把孩子放在她的枕头边上,手臂轻轻搭在孩子襁褓上,闭上了眼睛。 不是睡觉,不敢睡,她实在是不放心孩子。她庆幸她的神魂强大,即便几天不睡也不会有一点事。 虽然这副身体上带来的本能疲惫让她总忍不住想要沉沉睡上一觉,然而她清楚的知道,她不能睡。 孩子一定不能离开她的视线。 她闭上眼睛,也得不到片刻清静,蔡母不敢跟隔壁床大妈呛呛,却敢在她耳边小声叨叨“一天天钱不挣一个,就会糟蹋钱不会过日子的败家媳妇,耀杰挣钱多不容易心里没一点数,为着个丫头片子,可劲折腾男人就这样,我还能指望你给我耀杰生二胎三胎” 清音觉得自己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原身当初的痛苦。 才生下女儿没几天就被催生二胎,用个镇痛泵就成了败家的罪人,坐个月子要承受婆婆无休止的指责和贬低,甚至连饭都不给原身好好吃。 原身现在的身体真的非常虚弱,身心俱疲。 活了那么久,她仍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明明自己同样承受过作为女人的痛苦,却还要压迫羞辱其他女人,来获得心理上的快慰,并以此讨好取悦男人。 她很抓狂。 清音一直没有搭理蔡母,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蔡母发泄完情绪,终于没了再叨叨下去的意思,扔下孩子换下来的衣服,转身出了病房。 清音神识扫了一圈,见病房里安静下来,没人再关注她,她就从空间里摸出颗对症的药丸吞下,真的太痛了,身体上,心理上。 原身的抑郁症要比想像中更严重,她不是生过孩子才这般的。在婚后,及至孕前期就承受了极大的精神压力。 历经催婚,催生,到现在的产女。 蔡家人想要男孩她知道,正因为知道她一直都不敢让蔡家人陪她去做产检,就怕他们会偷偷问医生孩子性别。 她真的不在乎孩子的性别,却非常在意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 她觉得孩子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轻易放弃这个孩子,她或许不爱她的丈夫蔡耀杰,但她对自己腹中的亲生骨肉,却无法割舍。 这个世上,只有这个孩子,也只有她,是她最在乎的存在。 可是她病了,病得很严重,甚至都没有办法为了这个最在乎的存在,活下去。 直到晚上,蔡耀杰才到医院来看她。蔡耀杰长相普通,唯一让原身当初选择应下嫁给他的优点,就是他看上去斯斯文文,像个好男人。 清音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冷心冷肺,自私自利的男人。 他选择跟原身结婚,当然不是因为爱情。 原身长得好,性情温和,为人孝顺又没多大主见,被唐家父母吃得死死的,看上去就很好掌控。 事实也确是如此,婚后蔡耀杰就想让她辞职当家庭主妇,想让她照顾好家里,不让他操心。 但原身还是觉得自己考公不易,就这么放弃可惜了,少有的坚持没同意。 得知她怀孕后,蔡耀杰就立即联合父母和岳父母等人向她施压,让原身辞职,这回到底是叫他如愿了。 原身怀相不大好,回家还要分担家务,单位工作再清闲也不足以让她觉得多轻松,于是原身最后不得不病辞。 哪知她真辞职回家后,不仅没有多轻松,反而家务活更多的落在了她身上。 蔡耀杰是从来就不管这些的,家对他而言就是下班回来要待的宿舍,放松身心的地方。他嫌妻子性情无趣,再漂亮也只当她是蔡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