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没烧着吧?”
“没有没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烧着几根头发我们也愧疚啊。”
“是我自己没当心。”
“站远一些就好,嘿嘿嘿,让我再吸一口。”
老者满面笑容,似是对众人的惊讶反应极其满意,又走回火盆边,低头猛吸一口。
“嘶……”
当即烈火如烟,入他口鼻。
林觉眼前恍惚一下,好像看见这些火焰到他嘴边,便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一道散发着火光的气或雾,进他口鼻后,仍然能透过皮肉看得见光泽。
可这恍惚只是一瞬。
一瞬过后,一切如常。
林觉不由抬手揉眼,再度看去,也什么都没看见,唯有一个吐火的得意老者。
一时不禁疑惑呆滞。
没有多久,双方相持不让,竟然约定比赛起来,在场地中间划了一条线。一边的钱归老者,一边的钱归原先的把戏人,双方各施本领,围观群众喜欢谁就把钱丢到一边,如此来分胜负。
把戏人玩钓鱼术。
老者就把手砍下来呈观众人,又接回去。
把戏人表演断绸戏。
老者就向众人借来书本绸布,全都丢进火盆里烧,烧成灰烬,片刻之后,又从别的地方将它们原封不动的取出来。
一时十分精彩。
有人喜好纯粹,老者明显表演得更好,便将钱财与别的东西都往老者那边丢;有人则是觉得中年把戏人占了道理,加上他说话十分中听,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就很好,如今见他被欺负,受了委屈,不由心生同情,为他不平,于是多将钱财物品往中年把戏人那方扔。
也有起哄看乐子两边都丢的、吝啬钱财分文不给的。
只是林觉却渐渐发现不对——
原先这群把戏人耍把戏的时候,后方那几人敲锣打鼓拍镲就算了,可双方明明对立,为何老者表演时,那几人也在敲锣打鼓,烘托气氛?
难道双方之争竟如此君子?
如是一直持续到半下午,把戏人们都累得不行,也陆续有看官开始归家了,这些把戏人才说今日作罢,到此收摊。
老者笑呵呵的,俨然比拼取胜,弯腰捡了自己那方钱财,还大手一挥,大方的将其余物品都赠给了中年把戏人,随即便悠然然迈步离去。中年把戏人则是又气又得故作风度的拱手道谢,脸色依然不好看,却还客客气气的将看官们请走,说好明天时间地点,让众人有空再来。
林觉不由遗憾。
没有见到更多法术。
后面那位老者表演的断手术虽然神奇,是林觉相对最确定的,多半也能属于法术的范畴的把戏,可是自己却并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只有猜测,暂不能肯定原因。
也不知古书上是否有反应。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陡然反应过来,自己还与堂兄约好了要在罗仙庙背后的街上会合。
那位堂兄性格颇为憨厚耿直,年纪也不过十六七,这么久还等不到自己,怕不会以为自己出事了吧?
“不好!”
林觉连忙往那方向走。
一路穿街走巷。
好几次想停下来卸下背篓,从怀里掏出古书看一眼,硬是强忍住了。
直到来到指定位置。
堂兄果然不在这里。
林觉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不敢随意去找,只好站在这里等着。
幸好没过多久,就有一个背着大背篓的黑少年走来,从背篓的晃动可以看出,里头是空的。
看见林觉,他连忙快步走来。
“你到这里多久了?”
“我……刚到。”
“刚到?那你去逛了没?看了戏法没?”堂兄顿时瞪大眼睛。
“看了……”
面对他清澈的眼神,林觉有些内疚。
“呼……”
堂兄却不禁松了口气。
“逛了就好。看了就好。今天来卖山笋的人太多了,好多都是这么高的小娃儿。”堂兄用手比划了一個大约和他胸口差不多的高度,“还好我最后按照你上次说的那样,去城里贵人门口问,他们一看笋好,就都买了。”
“这?”
“差点害你等我半天,还好你聪明。”
“嗯?”
“你是怎么知道我卖不出去的?”
“我……”
“不说算了!你吃东西没?吃的还在我这里。吃完我们再去逛逛,去罗仙庙拜一拜,卡着天黑回去就好。”堂兄从背篓里拿出两张挞粿,先递一张给他。
“最好还是天黑前回去。”林觉想到早上在竹林中看到的那些鬼影。
“来得及,大不了跑一段。”
“嗯……”
林觉已接过挞粿吃了起来。
挞粿就是炕熟的薄饼,薄薄一张,有大有小,大娘做的堪比脸大,梅干菜或者笋干丁做的馅,很干,容易携带,是当地商人走商常带的干粮。
“你买了药没?”
“买了。”
“便宜了多少?”
“算下来每个月比上回少两千钱。”
“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