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铸鼎显圣后,缓缓落到冰面上,散发出一股场域气息,将薛骥围绕、保护起来。
这股场域气息稳定后,那个“声音”继续响起。
“鼎兄,我就不多客套了,当年我拒绝你的原因,如今也可以给你一个交待了……”
薛骥只感头皮发麻,麻到彻底麻木,但他偏偏还听得清接下来的声音。
“……老夫记得自己上一次游走九州各地的时候,是约莫八百年前,那次我留下了一些因果,让那个如今也算不得异族的朝代,没能熬过百年气数。
之后到现在,我都没再踏出过吴越故土。因为我觉得我看到的、学会的、透彻洞悉的……都已经够多了。
我很喜欢图书馆和曾经的网吧,因为在那里只需停留一小段时间,我就可以知道、理解最新最全面的社会状况为何。南北奔波的意义对我来说真的已经很小,很不值得。
而我之前近两千年的奔波游历,就是让我不断学会、理解、洞悉并积累到足够高灵智,以及其他力量的一个过程。
在这方面,让我收获最大,最关键的一个人,叫做白起,其次,就是你们的西楚霸王,项羽……”
言及此,楚大铸鼎的外散气息果然出现了小幅的“紊动意感”,但共振磁感、磁感洞悉很快就让薛骥察觉到了另一股强大但“温和”的力量,从瀑布高处的那个“崖壁岩台”方位落下,直接“漫盖”于楚大铸鼎鼎身近处!
仅仅十几秒钟,温和力量和一切气息、意感都归于平息,那个声音继续响起。
“鼎兄,开口试试,你也应该享受一下更高灵智、更强能力的奥妙了……”
另一个莫名出现的男子声音,果然自楚大铸鼎的鼎内响起。
“你给我这些好处,我可还不了你。”
“不需要你还,老伙计,你也还不起我这些力量。小子,你觉得你楚大铸鼎老祖宗的声音,是我在装神弄鬼,一手遮天吗?”
那个声音突然向薛骥问到,他显然已经算到了薛骥心里的至深疑虑!
薛骥摇头,“大铸鼎老祖宗的气息我已经熟悉,这就是他自己,老祖宗对前辈……没有更多的戒备和敌意。”
“好,那我继续,西楚霸王之后,排名次序已经再无意义,曹孟德、石勒石虎、冉闵、苻坚、刘裕,还有后来的杨广、李渊父子、郭子仪、黄巢、郭威、柴荣,以及北宋开始的一些本族或北狄将领身边,我都或长或短的待过一段时间。
所以,你小子应该猜得到我的灵智,来源为何了吧?”
薛骥当然猜得到,这一堆历史风云人物无论功过公论的好坏几何,他们一生中最重大的时刻,最重要的成败基石中都伴随着两个字……战争……
“是……人命吗?”
薛骥没有装傻和粉饰,说出了足够直接的答案。
“对,在仁德漫天之前,通常都需要铺陈很多的准备、前提或基础。最光鲜亮丽的东西,就得摆在一个最干干净净和同样光鲜亮丽的地方,才能真正的,不违和的,尽量长久的将光鲜亮丽保持下去……
你对我的说法有任何质疑和疑问,都可以立即提出。”
“声音”当然知道他刚才的这番话,及其暗指的深意,会永恒的充满着争议……
“晚辈想要知道,前辈告诉晚辈这些事情的用意为何。”薛骥随即提出一个更加务实的问题。
“你在福厦省博物院,海都、金陵还有前日的滕王楼下,都应该对他们作出过或默认接受过一些承诺、责任之类的东西吧?”声音继续彰显他的无所不知或料事如神……
“并没有每个地方都有类似的过程,或感觉,但济世救人,守护九州故土,是我无法否认的……老祖宗们的期许。”
“所以,我说起这些事情和之前对你提问的用意,也和老夫的期许有关。你别告诉我你承受不住压力,想要打退堂鼓了……”
薛骥苦笑,“前辈果然料事如神……”
“你真怕了?真的是在婉拒于我?”声音再次确认。
“晚辈……真的由衷谢过前辈的看重和错爱……”
“好。”
附和称好的,当然是楚大铸鼎的声音……
那个声音果然更显冷淡的响起。
“大铸小弟弟,你毕竟也是皇室陪葬之物,刚才又得了便宜,居然都还不能格局高点儿,心怀宽大一点点儿?哼……”
阴阳嘲讽完楚大铸鼎,声音又转向薛骥开口。
“小子,你都还没听我的期许为何呢?就这么不给老夫面子?”
“前辈,晚辈真的有些惧怕……担忧。”
“惧怕什么?担忧什么?给你一个说服老夫的机会。”
“前辈,不知是否听说过夺舍、反噬宿主、魂念失控错乱的之类说法……”
是的,再离谱的小说脑逻辑此时也绝对不会显得离谱、夸张,这就是最理所应当的谨慎!
被夺舍(被其他人的魂魄侵占身体)、噬魂,最终失去自主意识、魂念的凄惨恶果,当然很像是“声音老祖”轻松就能办到的事情……
“所以你担心的并不是我的期许?而是我的动机和图谋?”声音发出灵魂级的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