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第四轮比试的题目,现场的大部分文人当场便泄了气。
很多人压根不懂歌赋,谈何作曲。
而有几个背琴而来的,也只会弹奏,要真的让他创作,几乎难于登天。
又要会作曲,又要会赋词,这难度,可比前三轮大多了。
这轮比试不仅难倒了文痴三人组,也难倒了新科状元郎沈益。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竟无一人能够站出来挑战。
等候了片刻,江田朗声道:“这一轮若无人挑战,这珠子我便收了回去,同时,这届诗会便就此结束,大家重在参与,相互切磋,不分胜负!”
此话一出,无异于通过这轮难度很高的比试,将林易通过三轮比试建立起来的优势,全部化作了虚无。
有人便在下面发出了嘘声。
嘘声最大的地方,来自于曹达华和多隆这边。
“江老爷,您这不是故意的吗?当今文坛,就算太平城乐府最出名的乐师,做一首曲子也要数日甚至数月之久,您让现下立即作曲赋词,太强人所难了。”多隆说道。
“就是啊,这第四轮如果无人能应,便取前三轮比试的结果好了,又何必将所有的成绩抹去呢。”曹达华也打抱不平道。
江田轻轻摇头,道:“我大梁城今日的诗会,若如此简单便决出了胜负,那如何令大家信服,但如若这一轮作曲赋词能有人技压群雄,自是所有人心服口服。”
郑太傅抚着胡子,接口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江老爷这番苦心,是要在这场中,挑出一名真正能夺魁的文坛才子,否则...”
郑太傅看向江田,后者立即接口道:“否则,便不如没有。”
听着两人这一唱一和,似乎挺有道理,但曹达华不这么认为。
“这没想到,这郑太傅声名远播,居然也偏向自己的学生,这摆明了是不想让林兄弟夺魁,抢了状元郎的风头,所以才故意出了这个难题,好让包括我林兄弟在内的所有人知难而退。”
多隆看了眼曹达华,没想到这厮此刻脑子如此清晰。
“咕咕...”苏绣儿立即红了俏脸。
“绣儿,饿了?”林易关心的问道。
“嗯。”
“那夫君便早点结束这场诗会吧。”
说罢,林易看向坐在侧后方的秦先,秦先也正看向林易。
两人双目对视,秦先将目光移到江田手上的冰蓝珠上。
林易秒懂,微微点头。
......
“江老爷,可否借琴一用。”
林易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惊雷,划破寂静的天空,打在了江府中庭的院子里。
“林...林兄弟,你是要现场作曲赋词?”李白惊讶的表情绝不是在作伪。
“不可能吧。”苏轼的声音有些颤抖。
“...”刚才想和林易拜把子的杜甫已经震惊到无言了。
郑太傅看向林易,眼神中闪出惊喜、欣赏,也包含着惊讶。
同样的眼神,还来自于一旁的江田和沈益。
“来啊,把我的古琴拿来,给林公子!”江田立即安排。
中庭的一处屋内,一位书生装扮的女子安坐窗前,侧耳倾听,表情专注。
“主人,您猜林易他真的能...”
“嘘。”女子轻声道,“听着吧,我相信他真的可以。”
......
林易坐在内院中庭最中央的席位,整个内院的人们将林易围在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林易的身上。
林易双手抚琴,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词曲均让现场众人如痴如醉...
屋内,那女子陡然听到那日熟悉的词曲后,身子微微一震,轻声道:“这一曲,终于又听到了。”
......
一曲弹罢,现场先是寂静片刻,接着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郑太傅毫无保留的对林易表示了称赞,说道:“林小兄弟,你这曲子,搭配这词,真是绝了,曲如天籁,词如斧刻,令人徜徉其中,流连忘返。”
李白似还在沉浸中,眼神缥缈望向远处,道:“我仿佛看到了一位绝美的女子,撑着青色的雨伞,于蒙蒙细雨中,在江边回眸。”
“不,不可能!”沈益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看向沈益,沈益立即向郑太傅道:“老师,这曲子和词赋,是林易提前准备好的,算不得数。”
“哦?你怎知道?”郑太傅回道。
“我听过这曲子,当年林易在如归楼破了柳茹霜的对子,在柳茹霜的闺房中,曾抚过此曲的部分,后来柳姑娘曾时常弹出此曲,无意中流传了出来。因此我才知道,林易这曲子绝非此次最新创作。”
没等郑太傅开口,江田便向林易问道:“林小兄弟,沈公子所言当真?”
林易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