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弄伤,赶紧上去阻拦。
瓦连京很瘦,看着甚至有些?弱不禁风,可他着急要?找给女儿喝的奶粉,情?绪比神经都紧绷,一把就把护士给推开了,“别拦我,阿梨肚子饿了在哭呢。”
青梨泣不成声,哭得?直打?嗝,浑身发麻颤抖,在岳峙的怀里几乎要?瘫倒下去,她看着瓦连京的样子,心痛如绞。
之前的男医生?又带了几个护士进去,想要?控制住瓦连京,可瓦连京更加焦躁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别,别拦我,阿梨和Виви(薇薇)还在等我呢,让我去呀,你?们放手好?不好?,你?们听不见阿梨在哭吗……”
说到?最后,他语气里已经没了愤怒,更像是哀求,求这些?人?放他自由去找自己爱的人?和自己的女儿。
青梨重重擦了擦脸,咽下口中咸涩的泪水,努力稳住情?绪,用仍在颤抖的嗓音和生?涩的俄语道:“纯牛奶,我想喝纯牛奶。”刚才瓦连京拉开角落的冰箱,她看到?里面有瓶装的牛奶。
瓦连京果然安静下来,他转头看向青梨,“阿梨,说什?么?”
“纯牛奶,妈妈说我长大一点了,可以不用喝奶粉了,纯牛奶就可以了。”青梨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护士赶紧道,“纯牛奶有的,在冰箱里。”
瓦连京歪着脑袋想了想,赶紧往冰箱那边走,“你?等爸爸拿给你?。”
他拿出瓶装的牛奶,过来拉住青梨的手往沙发那边走,嘴里的话?又变成了中文,“阿梨小乖,我们要?喝奶奶了。”
青梨跟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拿起牛奶混杂着眼泪喝了几大口。
瓦连京一脸欣慰,用手温柔地抹去她唇上的奶渍和眼泪,“看把我们阿梨都给饿哭了,都是爸爸不好?。”
他把青梨搂进怀里,靠在柔软的抱枕上,轻轻拍着,嘴里哼着柔和的曲调,“喝了奶奶睡觉觉,阿梨乖乖要?睡觉觉了。”
青梨埋首在他肩膀,咬着手指哭得?头晕。
过了一会儿,那个男医生?走过来,“瓦连京,明天的飞机要?去接阿梨和薇薇呢,你?得?早点睡。”
瓦连京抬头愣了一下,茫然地放开青梨站了起来,又变成那副神经质的模样,“对?,你?说的对?,明天很重要?,我得?去接阿梨和薇薇。”
他抚了抚自己西装上的褶皱,跟着护士往里间的卧室走,“我早点休息,早点起。”
青梨看着他一步步离开,最终还是没忍住叫了他一声,“爸爸。”
瓦连京回过头,他的眼神又变得?麻木了,皱眉看了青梨一会儿,就好?像不认识她这个人?,也没有听到?她叫的那句爸爸,转头跟着护士走了,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青梨站了一会儿,瘫坐在沙发上,一点劲都没了。
岳峙看得?心疼,坐到?她旁边安慰她,“总归他还是能认出你?一会儿的,或许以后病情?会好?转的。”
青梨看向他,“我本来可以更早来见他的。”
话?虽说完,意却未尽,若不是岳峙从中阻拦,她本来可以更早和瓦连京相认,瓦连京的病情?或许早就好?转了。
岳峙不后悔,但他怕青梨翻旧账,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睛,只能沉默。
男医生?从卧室里走出来,坐在他们面前,“他今天情?绪有些?激动,喝了药睡了。”
说着他递出一张名片,“我是他的主治医师。”
青梨接过来看了眼,名字是英文的,“克罗宁·费奇先生?,那我父亲换疗养院之前的主治医师您能联系到?吗,我想问问我父亲的病情?。”
“就是我,从二十年前我就一直负责他,他一共换过三个疗养院,我一直跟着,没有别的医生?。”
青梨抬眼打?量了他一番。
克罗宁看着和瓦连京差不多,五十岁左右的样子,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显得?有些?冷淡,一米八几,略微清瘦,能看出年轻时也是风采夺人?的人?。
“你?和我父亲是旧交?”
“算是吧。”克罗宁随意应了句,单刀直入的问,“今天太晚了,你?们住在哪个酒店,我明天去找你?。”
他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人?的冒犯。
青梨愣了一下,看向了岳峙,“我们住哪儿?”
岳峙说了酒店的地址,本来不是这家的,但是考虑阿梨来回方便,他刚才又让梁津换了离疗养院比较近的一家。
“手机号。”克罗宁拿出自己的手机。
青梨报上号码。
克罗宁站起身,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把灰色衬衫的领口拉开了一些?,“你?们回去吧,继续呆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之后要?来最好?是白天,他晚上情?绪本来就不是很稳定。”
“好?。”青梨跟着他起身,“医生?您住哪儿,晚上有人?看护吗?”
“我住隔壁,全?天二十四小时看护,他要?是半夜又跑出去,我还得?打?着手电筒把他找回来,顺便揍他一顿长长记性。”克罗宁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
“什?么?”青梨的心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