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会的主人指的自然是盛承星, 但是容棠下有一个疑问亟需解答,可事主在这, 他没办法就自己的猜测问一个准确否的答案, 所以就莫名有些焦急,连带着听见盛承星的声音都烦躁。
柯鸿雪入学临渊学府是因为太傅柯文瑞的心愿,而非他人意愿。
可他在学府念书年, 没有想过一次参加科举, 竟一路到了二十四岁才第一次参加的科考并一举拿下探花郎?
仁寿帝在元兴二十五年的夏末发动兵变,历时三月,才将先皇及其旧党悉数剿灭, 后又花了段时间编纂诏罪书,列举先皇种种虚假暴行,直到第二年春节后, 才式举办的登基大典改国号为庆。
庆元年是新皇即位后第一次广开恩科,朝代新旧交替, 朝廷是缺人的时候,是以一年的科考试卷也的相对简单, 为的就是大肆选举有才士入朝廷任职, 替皇帝分忧。
柯鸿雪当年十八岁,风华茂才情横溢, 如果他想当官,一年参加科举定能一举摘下状元的桂冠。
可容棠也清楚, 柯鸿雪想当官。
按卢嘉熙所, 他是直到沐景序入学参加科举,才陪的他一起去贡院考试。
难道柯鸿雪当时便想当官了吗?容棠觉得是。
他更倾向于柯鸿雪纯粹就是为了陪沐景序。
但这样一来, 他免怀疑,除了对盛承厉的站队这一桩事外, 柯鸿雪、乃至整个柯家,其实质上都是跟着沐景序的步伐行动的。
这是为什么?沐景序身上有什么特殊的点?
宿怀璟问卢嘉熙的问题容棠知道理由,他想借此判断柯鸿雪是否从一开始就有入朝为官的志向,他报准确生辰对柯鸿雪行试探,对方也试探回来,如果宿怀璟再确定柯鸿雪质上并想给仁寿帝当臣子的话,么他就极有可能拉柯鸿雪入伙。
但容棠却开始纳闷甚至反思沐景序所走的每一步。
他发自己连沐景序到底为什么会选盛承厉都知道。
柯少傅话三分真七分假,他当初给的解释便全然真实了吗?
容棠想通,偏偏外间人群嘈杂的交谈声靠近,他撇过瞄了一眼宿怀璟的神色,暂且压了压心下疑问,起身拉开屏风。
盛承星等人倚着栏杆交谈,人一杯酒杯或一把折扇,穿着广袖长衫的儒袍,倚栏观戏,看上去倒有几分旧时文人雅兴的风骨。
但容棠这些时日游览过淞园,见过先三皇子留下的些痕迹,而今再看盛承星,脑海里只能想四个字:东施效颦。
东施看见他从雅间来,眉眼原懒散,凝滞一瞬后却又变得热络了起来。
——装的。容棠得这个判断。
盛承星走过来,体贴地问:“表兄身子可好些?管事宁宣王世子来园子里的第二天就旧疾复发,吓得我慌了好久。已经有一个弟弟在我这养病了,我还知道回去该怎么跟父皇交代,若是连表兄都病着了,我真是连母后边也没脸去请安了。”
他得热切,听上去对容棠很是心,当事人听着却虚情假意得厉害。容棠领着身后二人冲盛承星行了个礼,然后咸淡地:“劳三殿下心,我原也打紧,自幼带下来的弱症,园子里大夫虽,但好在二殿下托舍弟为我送了许药材补品来。久病成医,煎了几幅药汤喝下,如今已然好了。”
话音落地,揽月阁这一方地界寂静无声,盛承星身后些人止住地打量起了容远,后者懵了懵,回过神来,替盛承星挡起了刀。
容远向,记着上次的教训,先跟兄嫂都问过礼:“兄长身子好了便是幸事。”
然后转向三皇子,假模假样地:“兄长在家一向是最知礼节的,想来自己病了愿兴师动众麻烦大家,所以才没找小厮通报,然怎么会知道殿下您特意在折花会请了数十位名医住在园子里,就是担心会上有人意外而能及时医治呢?还望殿下切莫怪罪,体谅我兄长的良苦用心。”
盛承星脸色稍霁,抬将这事轻飘飘揭过去,直接将锅甩还给容棠,却听宁宣王世子身边个一向无甚存在感的世子妃轻笑了下,道:“三弟好生聪颖机智,但知道殿下的安排,更清楚园子里住着大夫。既如此——”
他话锋一转,唇角噙着笑意,眼神却泠泠地注视着容远:“门在外,棠棠身体好,父亲特意叮嘱过你二弟照顾长兄,二弟尚且知道送些药材来院以备时需,三弟你这些日子可曾来问过一次安,拜见过一回兄长?若是你来了,怎会知道世子爷旧疾复发?怎会亲自替他延请医师,反倒日日在揽月阁喝酒听戏?”
宿怀璟脸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