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神弓手站出来。
“大人,我还有一事禀报。
混乱之中,我与道种逃跑中似乎窥到祭坛跟脚。
那群影怪虽然是由暗影组成,左身却有一颗黯淡的元球,右侧则刻录诡异眼睛。
一颗紫目在盯着我们,祂仿佛知晓我们的恐惧,祂在看着我们!”
说着说着,神弓手仿佛窥见了不可描述的恐惧,整个人抽搐起来。
“啊!不要过来。”
统领像是疯了一般,拼命拍打驱赶身后的影子。诡异的是,影子竟然在躲避来自主人的拍打,扭曲蜿蜒,从其头顶挤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其原身吞噬。
莫云立刻出手,赤火降临,刹那间就将对方烧成灰炭。然而虚影只是略微波动一番,没有消失。
失去目标的虚影,面部长出一颗深紫色的邪目,窥探着周围的生灵,露出贪婪之色。
“救命啊!”
“救命!”
眼看这诡异之目又要动手,高浩遮住半目,鬼火“轰”地燃烧,虚空劫目浮现,将那团阴影钉在虚无中,一寸寸碎裂开来,像碎镜般跌落在地。
“是暗夜邪母的气息,这个祭坛,以及姬采薇都与祂有关。
东极地的道种和部队,必定回不来了。”
虽然有很多猜想,但真正确认之后,高浩等人心头一沉。暗夜邪母的大名在影牢流传,哪怕是以阴谋著称的影牢,祂也是个狠角色,面对这样一尊邪神,绝对难以平静。
“我要返回乾位地牢,禀报天命者,将玉佩交于他,开启旸谷之路。”
能对抗准仙尊的人,目前来看也只有天命者,再加上姬徽的请求,太初翰必须要回去一趟。
“此次两位兄弟帮了我的大忙,无以为报,这两仪布袋乃是吾清虚洞天传承至宝,特赠给两位。曦娅姑娘跟随而来的骑兵,还请借我一用,有邪母参与的祸端,影牢对旸谷早有预谋,必须让天命者出手。”
太初翰也不废话,知晓高浩等人对旸谷同样有想法,若他将玉佩带回仙朝,对方的机会就少了很多。固然两仪布袋乃是至宝,比起地渊的战略来说,却差了不知多少,他也只能做出一些弥补。
莫云与曦娅都看向主位,高浩却摆摆手:“如今大敌未灭,形势不明,旸谷内危急重重,还不是我们互相敌视的时候。
你此行探明旸谷情报,坎位地牢同样受益,莫云也经受历练,互利互惠。何况我对仙朝无感,只是认你太初翰罢了。”
听到高浩的解释,太初翰感动至极。他也从莫云那里听了九荒的许多故事,甚至曦娅也有述说,但真正与高浩此人接触,才晓得其雄才大略,宽广胸襟。
一位幽冥领主,守家卫国,海纳百川,简直让神庭那些内斗的家伙汗颜。
不过太初翰自然不会占便宜,他将布袋交给曦娅,说是要领凌天骑走,自然要有报酬,并言道:“如今乾位地牢形势不明,姬采薇将东极地诸多道种坑杀,你暂且不要返回,待我探明情形,为你向天命者进言,再行返回。”
此乃老成持国之言,东极地势力遭削弱,姬采薇还有可能被邪母夺舍,曦娅身为带路人,百口难辩。
然而曦娅对他的处境也有些忧虑:“你身为清虚道子,却被拿去巨灵神与潜龙。姬徽身死旸谷,姬采薇还被邪母夺舍,大战将近,天命者恐怕不会承认之前的诺言。”
太初翰倒是坦然:“仙朝的烂摊子,光我一人无力回天,但也愿尽绵薄之力。此次机缘参悟,我将玉佩交于天命者,便准备离开地渊,返回洞天,一心悟道。
可能之后的旅程不能相伴了,只能在道界内相见。”
见太初翰放下心头执念,愿意从清虚洞天改变,曦娅一阵惊愕,随后释然。由小及大,由微至多,太初翰的大道,或许真是解决之法。
真正在神庭中做事,才知秩序不可改,祖制不可越,想行一步千难万难。或许太初翰才是那個变革之人。
“既然如此,凌天骑跟随道兄返回即可。”
莫云瞅了瞅浑身伤痕的太初翰,担忧道:“你现在道气仅仅恢复些许,之前大战消耗太多,虚弱得很,不如修养一番,再做行动。”
太初翰摇摇头:“时不待我,影牢布下重重陷阱,若不能迅速识破,仙朝必定损失惨重。我得回去和天命者交差,这不仅仅是为了天命者,还是为仙朝子民。”
从这一刻起,高浩从太初翰眼中,真正看到了他超脱束缚,不再以天命为尊的意志。仙朝之基业,并非仙尊帝君,而是百官、万将、苍生,是伱是我。
仙朝的气运,开始扭转了。这,便是大道之基。
“太初兄,珍重!”
“再别!”
太初翰率领凌天骑,从偏僻小道向乾位赶去,身影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