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婉宁不说话,张太太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这会儿,见你们都好好的,你呢,也是个温柔和顺的性子,那该告诉的你也要告诉你,免得等二奶奶进了门,你一个长嫂,却被人事事压住,那可不好。”
“娘在和大嫂说什么呢?”张玉竹的声音已经传来,张太太抬头笑着道:“我和你大嫂说,等你媳妇进了门,她是做大嫂的,可要事事照顾弟妹,还有啊,等二奶奶进了门,你呢,也要和二奶奶说,家里的长兄长嫂,可要……”
“娘,您就别叮嘱了。”张玉竹笑嘻嘻地道:“长幼有序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你懂规矩就好。”张太太面上虽带着笑,但心里却还是在那敲鼓,而张玉竹已经看着张青竹:“大哥永远是大哥,这一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但其余的,张玉竹眼中闪出光,那就势在必得了。婉宁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坐在那里,那即将进门的二奶奶,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她是夫唱妇随呢,还是说,和张玉竹不是一条心呢?
“这一家子,和睦是最好的了。”张太太也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又说了几句话,众人也就各自散去。
“大哥今儿是在书房歇着呢,还是在内院?”张玉竹等张青竹一走出上房,就笑吟吟地上前询问,张青竹的眉皱了皱,张玉竹已经道:“大哥难道不想知道,我做的文,得到了哪位先生的夸奖?”
张玉竹话中,满是恶意,但就算再充满恶意,张青竹也只能开口:“是哪一位?”
“是文山先生啊!”张玉竹满是喜悦地说着。听到文山先生四个字,张青竹的手微微握紧,接着张青竹就点头:“很好,你能得到文山先生的赞扬,看来,明年的春闱,你势在必得。”
“大哥太高看我了,我今年不过十七岁,到明年也只有十八岁,若中了进士,比父亲当年还……”说着,张玉竹就捂住了嘴巴,那得意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张青竹笑了:“你必定会如此的。”
“多谢大哥!”张玉竹自然听出张青竹话中的不悦,但张玉竹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能让张青竹生气,张玉竹就欢喜极了。
“你还是去书房吧。”等张玉竹走后许久,婉宁才开口对张青竹说,张青竹奇怪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婉宁浅浅一笑:“你这会儿,心中十分愤懑,而在书房,你也能静下心来,倒好过让你回到院内。”
“是,我看着书,确实也能安静下来。”张青竹没有想到婉宁如此体贴,嗫嚅了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
“况且,你我之间,”婉宁不晓得该和张青竹说什么,话没说到一半,婉宁唇边就现出一抹苦笑,竟然是不愿意再和张青竹说下去,张青竹伸手想去握住婉宁的手,而婉宁已经回头对杏儿道:“你去找人,送大爷回书房。”
杏儿应是,张青竹看着妻子,轻声道:“你竟然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今日会回来。”
“问过了你又如何呢?你我之间,所要计较的,又不是只有这一桩。”婉宁语气十分平静,张青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婉宁,婉宁今年不过十五,身形才刚刚长成,夏日衣衫又薄,风一吹,仿佛能让她随风化去一样。
“我……”张青竹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杏儿的声音:“大奶奶,竹椅来了。”杏儿说完,不等张青竹还要说什么,就让小厮把张青竹扶上了竹椅,张青竹抓住竹椅,想要和婉宁再说上几句,但竹椅已经被抬起来,而他,也被送往书房。
“我们走吧。”婉宁淡淡地说着,杏儿嗯了一声,就好奇地道:“大奶奶,为什么,您不留大爷在屋内?”要按杏儿的想法,婉宁留了张青竹,到时候若能有个孩子,那在这家里,也就站稳脚跟了。
婉宁没直接回答,只是对杏儿道:“你既然这样爱打听,那你就替我打听一件事。”杏儿啊了一声,就点头:“大奶奶要我替您打听什么?”
“你去打听打听,二奶奶是哪家的千金,性情如何?”婉宁淡淡地说着,杏儿越发好奇:“大奶奶,您今儿怎么打听起二奶奶的事儿来了?”
“既然是要做妯娌,我这个大嫂还要友爱她,那我也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人。”婉宁这句话,倒没什么错,但就因为这句话没什么错,杏儿的眉皱了皱:“大奶奶,您真不晓得吗?”
“晓得什么?”婉宁奇怪反问,杏儿的声音压低一些:“这二奶奶啊,就是顺天知府的千金,而且她和我们家大姑娘,是好友。”
这个我们家大姑娘,自然是瑾宁,而不是若竹了。婉宁是晓得瑾宁喜欢结交好友,她们几个闺中女儿,还结了什么诗社,今儿在你家,明儿在我家,热热闹闹地玩。瑾宁也常带妹妹们出去,只是常常带的人是颂宁,用秦侍郎的话来说,带颂宁出去,见见人,美名传多了就好。
至于另外两个女儿,秦侍郎并没有把她们放在心上,那婉宁也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世面。
“是吗?”婉宁反问,杏儿差点问出,您和大小姐,随即杏儿就把话咽下,谁不晓得瑾宁只爱和颂宁玩,另外两个妹妹,不过是面子情。
“好了,我不过顺口问问,没想到,姐姐的好友这样多。”婉宁的眉皱了皱,杏儿急忙道:“虽说都是好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