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荆舟懒洋洋的靠着墙,双手环胸,衣襟随着他的动作敞的更开了,胸口那两处红痕简直是明晃晃的刺眼,“好歹你也是马上三十岁的人了,夸张点说奔四了,怎么还能问的出这么单纯的问题?我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我昨晚是在这里睡的。”
如果说刚才开门时聂煜城还能勉强维持君子风度,那么现在,他的脸色完全变了,紧蹙的眉心充斥着沈冷漠的指责:“你勉强她了?”
“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两厢情愿的呢?聂煜城,早在你当年拒绝帮她的时候,你就已经出局了,你在她这里,不会再有半点机会,你现在的死缠烂打,也不过是在消磨她幼年时给你安的滤镜。”
即便知道薄荆舟说的这些都只代表他个人的意思,但聂煜城还是没控制住情绪,他一把揪住男人敞开的领口,那刺眼的红痕总算没了,“要不是你拿了我的表,给了她错误的暗示,她根本不可能嫁给你。”
“她嫁给我,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因为那时候的你根本帮不了她,也没有豁出一切去帮她的决心,我只需要在她走投无路、求助无门的时候释放出点信号,她就会求到我面前,当时她或许喜欢你,所以才第一个找上你,可感情在那种情况下是最廉价不过的东西,除非,她爱你爱到宁愿去死的地步。”
有些债,光靠努力和决心,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聂煜城,如果不是我舍不得她低声下气去求人,每天胆战心惊东躲西藏,你现在连在她身边晃的机会都没有。”
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等聂煜城拒绝她,等她被逼入绝境再如神邸般出现,救她于水火,就能让她感激涕零,像只金丝雀一般乖乖的任他予取予求。
那些高利贷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不止是给予身体上的伤害,更是从心理上直接摧毁一个人,他们骚扰欠债人,也骚扰她身边人,直到那人被所有亲戚朋友孤立谩骂。
如果他耐心等到那一刻,沈晚瓷不会因为没彻底绝望,在婚后还心心念念着这个男人。
薄荆舟不是等不及,只是若是那样,她放下聂煜城的同时,对人生的信念也会被摧毁,一个有严重心理创伤的人,是很难真正忘掉过去再重拾快乐的,哪怕他在事后将她宠成公主,也不能让她忘掉过去。
所以人才会越长大越不容易快乐,因为经受过太多打击,抗压能力增强的同时,感受快乐的能力也在减弱。
薄荆舟想要沈晚瓷,想要她的人生中只有他,却也舍不得她的人生中真的只有他。
他将聂煜城紧攥的手拂开:“聂煜城,你现在还能留在她身边,是我用她恨我的方式给你换来的,所以,对待恩人要客气点。”
薄荆舟低头,用手掸了掸皱成一团的领口,“赶紧去买早餐,饿了。”
刚才紧绷的气氛因为他的这句话,瞬间就松弛了。
聂煜城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从他胸口上扫过,挑衅道:“下次拧的时候下手记得重点,都褪色了。”
薄荆舟低头,扒开衣领瞧了瞧,果真已经不怎么红了。
卧槽。
这他妈属猫头鹰的吧?眼神这么好。
聂煜城没有管薄荆舟被他那句话刺激得青白交替的脸色,径直转身朝着电梯方向去了。
……
薄荆舟关上门回到房间,沈晚瓷还在睡,他早就醒了,刚才是舍不得起床,这会儿起来了,也就不想再躺下去了。
他走到床边,想将沈晚瓷身上凌乱的被子盖好,看着女人被热气熏得嫣红的脸颊,一时没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再到闭着的修长的眼睛……
怕吵醒沈晚瓷,他动作很轻,几乎没真正的贴上她的肌肤。
因为她一醒,昨晚那些刺激就没用了,以她的性格,能咬着牙叫自己滚出去那都已经是十分克制了。
然而手指在划过她的眼睛时,却顿住了,眉头蹙起,改为直接上手将人推醒:“晚晚?”
他的指尖触到一点湿意,沈晚瓷在哭,刚才没有仔细看,如今才发现她睡的枕头上有两团明显的湿痕。
沈晚瓷睡得熟,被他推了两下才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底一片红,也看不出有没有睡意,她盯着薄荆舟,没说话,看上去一脸迷迷瞪瞪的样子,“怎么了?”
薄荆舟的眉还皱着,扯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了。”
“哦……”大概是还没睡醒,沈晚瓷的反应有些慢,拿着纸巾也不擦眼泪,只捏在手里,“做了个噩梦,吓着了。”
薄荆舟站在那里看了她两秒,实在没忍住,上手拿过了被她捏成了一团的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什么梦,能让你都吓哭了。”
这话一点都不像哄,更像是在说她虎,没什么能把她吓哭的。
薄荆舟一说完就后悔了,抿了抿唇,正准备补救,却见沈晚瓷居然没有怼他,还乖乖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梦到我被卖到缅北去了,你推醒我的时候,医生正拿着手术刀要嘎我腰子。”
“……”
缅北的事前段时间在网络上爆火,哪怕他无意关注,也看到了好多与之相关的新闻和短视频。
他替沈晚瓷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