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宁渺问出刚才那个问题，就是在试探他的态度，等着他这句话呢。

刚才她不装了，也是为了告诉温引章，她并不是什么单纯无知的小女孩，有应对风险和挑战的能力，有适合联姻的资本，让温引章能够在想到联姻的时候考虑到她。

她眨了眨眼，试探地问：“联姻对象是……”

“就是秦氏古族的继承人，秦禅，比你要大个七八岁。”

温引章解释：“九州境内世家众多，能够联姻的适龄豪门千金不少，但秦氏古族一直很想在帝京寻找联姻对象，温汝雅就是最满足条件的人选，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从中运作，让你代替温汝雅，成为温家与秦家联姻的桥梁。”

“这样就不会有人反对另择继承人，对于绝大多数温氏族人而言，他们只需要一场联姻，至于联姻的是谁，都并不重要。”

“但我不会逼迫你做这件事，我只想好好弥补你，给你想要的东西，让你顺遂无忧。”

宁渺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

温引章补充道：“不过有件事我必须给你说，你得有個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那位秦氏继承人似乎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他曾经带着女伴出席慈善晚会，为其一掷千金，至于女伴的身份，没有人能够调查得到。”

“所以你若是接受联姻，就得接受这样的事实，甚至结婚后，你们之间各过各的生活，没有感情。”

温引章的神色很严肃。

豪门之中，这种事情太多见了，不稀奇。

爱情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只要是豪门子女，特别是继承家业的继承人，婚姻只有门当户对，没有喜不喜欢。

娶一个喜欢但门户不合适的女人，你是喜欢了，那你的家族呢，你手中产业养着的那一大帮子人呢？他们的利益如何保证？联姻所带来的利益如何补偿？

想要继承事业，承担家族责任，就必须付出代价。

先家族，再自我。

这就是宁渺不想去当那个劳什子少主的原因，她没有那个无私奉献的精神。

也是她费尽心思扩大商业版图，急着回归温氏家族的原因。

她不想让她拥有让秦禅为难的理由。

而是……

让秦家心甘情愿，选择她！

听到温引章的话，宁渺好奇地询问：“既然这位继承人有了心仪的女人，为什么还会存在联姻的可能呢？”

“因为他们这种人的婚姻不由自己决定，而是家族。”温引章耐心解释，“温氏有理事会，秦氏也有，每一届继承人的联姻对象，也就是未来秦氏古族的女主人，必须由理事会商议通过才可定下。”

“之所以有温汝雅是他们内定的太子妃的说法，就是秦氏理事会的许多成员，都很满意温汝雅的条件。”

“即使秦禅有喜欢的女人，只要家族理事会不同意，他就只能选择理事会看重的联姻对象，除非他愿意为了爱情放弃继承人的位置。”

“在那个女人的身份揭晓之前，各个家族都会争取和秦氏家族的联姻，包括我们温家。”

“所以现在有两种可能性。一是秦禅喜欢的女人达到秦氏家族的要求，这样的话，温汝雅便失去了联姻的机会，也不需要你来做这个联姻的桥梁。”

“二则相反，温汝雅仍然是最有可能杀出重围的人，如果你愿意接受联姻，我便努力培养你。”

“如果你不想，我会尝试用其他方式去废除温汝雅，重新选择继承人。”

从始至终，温引章都给予了宁渺充分的选择自由，不想逼迫她做任何事情。

不过他看宁渺刚才的选择，清楚她身上也是有野心在的。

而宁渺等温引章把话说完，才勾起唇角缓缓说：“是否有种可能，我去联姻是多方共赢的局面呢？”

温引章被她的话被勾起了兴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宁渺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给温引章看。

是她和秦禅在家长会上的合照。

两人没有主动合照过，也只有这张照片是唯一的合照，是宁渺特地从学校摄影师那里“顺”来的。

照片里，其他亲子都成为虚化的背景。

她牵着秦禅的手臂缓缓走上铺就红毯的台阶，两边是花团锦簇的装饰，背后是学校的绿化花园。

照片里的她抬头看向秦禅，男人也正好福灵心至地低头看她，两人交换眼神，无形的气场在目光之间酝酿。

“那个被秦禅带去慈善晚会的人，是我。”

温引章：“……？”

……

离开私房菜馆后，宁渺就迫不及待给秦禅打电话，分享她的喜悦。

“秦先生，我做了一件好事，我离您又近了一步呢。”

电话里传来秦禅的低醇嗓音：“什么好事？”

宁渺美滋滋地说：“一个多方共赢的大好事。”

她父母寻到了亲生女儿，她获得了联姻选择权，秦禅不需要为难，温氏家族能因此获得好处。

只有温汝雅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过这一切本来就不属于温汝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