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折扇(1 / 2)

刘妈妈安顿好王若弗,就出门找人去。

原先管家权在大娘子手里时,几个得力的账房和管事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后来盛纮把管家权给了林噙霜,这几个账房和管事也被林噙霜用各种理由踢了出来,现在都回到大娘子屋里,协理华兰的婚事。

他们被夺了本来的差事,本就恨林噙霜,再加上华兰的纳征礼暂告一段落,剩下的请期和亲迎之礼都得等回京再办,眼下手里活计并不多,一听刘妈妈说的,各个摩拳擦掌,要来大显一番身手。

第二日开始,刘妈妈安排了几个心思活络的女使,拉着林噙霜的心腹吃酒,说是跟他们吐吐在大娘子那干活的苦水,实则说的都是大娘子管家如何严谨。林氏心腹听得无趣,倒把自己给吃醉了。

等人醉晕过去,他们或搜身,或借着带人回房去搜屋,搜罗出许多价值不菲的东西来,铜钱、银锭且不提,还有许多簪子、钗子、布料,虽说不是时兴的,却也是实打实的好东西。管账的来看,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心说林噙霜哪里来这么多钱可以打点手下?把东西都登记造册,拿给刘妈妈看。

刘妈妈看着琳琅满目的清单,啧啧道:“这些加起来比林氏一年的月钱都多吧?”

一个管账的说:“是的,刘妈妈再看这个。”

递过来半本账册,刘妈妈越翻眼睛越圆:“这是往林噙霜屋里送去的东西?怎么好多是双份?还有,怎么每月都会有额外的羊肉、牛乳、燕窝?这些不是之前大娘子专门安排给卫氏养胎的吗?”

另一个管账的说:“我看了,林氏就是把本属于卫氏的都贪进自己口袋了。我猜是这个姓张的妈妈在专门负责帮林氏贪赃,只是她自己害怕东窗事发,所以私底下记了账。”

旁边一个人恨声道:“难怪不让我们管账,原来是想自己动手脚!可她怎么连怀胎人的口粮都贪,不怕遭报应吗?”

刘妈妈嗤笑:“她要是真怕遭报应,当年也不会大着肚子来逼大娘子吃她的妾室茶。这半本账册虽说可帮我们查下去,却没办法作证,要是林氏说是张妈妈攀蔑她,我们就没辙了。”

最刚开始说话的管事道:“我猜真正的账册在林氏屋里,要么就是周娘子给她管着呢。如果我们能搜林氏的院子,肯定能搜出来。”

刘妈妈摇头:“去搜屋,就一定能搜到吗?万一她把东西藏在了什么隐蔽处,没搜到呢?或者搜出来了,她说没证据呢?必得人赃并获才好把她按死。大家且不着急,多盯些日子,把他们行事的首尾都好好摸个透。”

这也是前几天被大姑娘叫去屋里时,大姑娘特地吩咐的。

至于大姑娘为何能想得到,也许是老太太教的,也许是被六姑娘几句孩子话给提醒的,谁知道呢?

……

这天午后,除了又有两个管事的醉酒,通判府里没有发生任何大事,直到天色擦黑,夫妻俩正陪着袁府夫妇用饭,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厮奔回府里大喊:“老爷,快报官吧!二少爷被人给打了!”

大娘子听到这话,当场摔了碗,盛纮扯着嗓子问缘由,那个小厮哭道:“二少爷和白家哥约着出门闲逛,结果在运河上游船时突然遭到一伙贼人打杀,少爷和白家哥都坠了河……”

袁大郎登时变了脸,大叫道:“快救人,快救人啊!那不是什么白家哥,那是东京宁远侯府的嫡次子顾廷烨!”

盛府炸开了锅,整个扬州官场都炸开了锅。

盛长柏后来被从河里救了回来,顾廷烨却是从此没了踪影。

直到第三日才从河里捞出来一具穿着顾廷烨衣服、浑身泡得没人样的尸体。袁大郎从尸体的随身玉佩上认出了是顾二,一时五雷轰顶,吓得关在房中再不出门,盛纮和扬州知府都觉得晦气无比。

听到消息的明兰微微叹气,顾廷烨果然还是没听她的。

也难怪,年少时的他被捧杀得心高气傲,遇事争强好胜,越是难关就越要亲自去淌,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否则,那么多年,长柏在他身边规劝了那许多,为何他还会过得那般坎坷?

幸好,明兰知道,顾廷烨这一遭是有惊无险的,只希望他办完了事记得和自己打的赌,要回来再找自己。

……

整个盛府都在为长柏的事情焦心,除了林氏。

知道长柏全须全尾地回来时,林噙霜心痛得咬牙切齿:“怎么不死在河里呢!”

如果长柏没了,那长枫就会成为盛纮唯一的儿子,那盛府以后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周娘子安慰道:“听说与他一处玩的是东京宁远侯府的嫡次子,那孩子却是没了。”

林噙霜又高兴起来:“真没了?那岂不是长柏惹的祸?”

周娘子:“是啊!回头宁远侯府里怪罪起来,二公子难逃其究,也许还要吃官司,兴许以后科考都不能了!”

林噙霜拍手道:“这样好啊!断了他的前程,以后这盛家就都是我枫儿的了。”

主仆二人越说越高兴,做起事来也越发不收敛,不仅扣光了卫氏的用度,但凡盛府里没投到她门下、为她效忠的仆役奴婢,也都被她用各种名目扣罚月钱扣米粮,胆小的忍气吞声,只在心里暗暗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