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趴在凳子上,闭着眼睛出气多进气少。
县令又问:“另一个怎么办?”
掌柜咬牙切齿:“这么小就打砸店铺,长大了还不杀人放火?是该好好教训一顿。”
“好,那就继续打。”
县令往地上扔了一张红签,两名衙役熟门熟路地走上前,却被一道清脆的童声阻止了。
“且慢!家父乃茶商陆时宴,那两块玉,家父可以一并偿还。”
掌柜闻声看去,正是摔他玉的小孩,见他挺直腰板,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不由心生狐疑。
“我怎么相信你?”
陆久安自有一套说辞,不疾不徐道:“你不相信我,将我痛打一顿,不过是解心中之恨,损失的五百银也无法追回。何不随我去陆家走一趟,若我骗你,你再将我重新捉回来也不迟。”
掌柜见他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心里已是信了七八分,再两相权衡,深觉陆久安说得在理。
“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不过这个人必须留在衙门。”
陆久安看了拐子一眼,笑眯眯道:“当然,他是我大伯嘛,理应留一个人在这里。”
拐子气若游丝地反驳:“我不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然而事到如今他怎么说,也没人在乎了。
玉石铺掌柜带着陆久安回到陆家,远远看去,陆宅大院灯火通明。
此刻陆府上下因为找不到陆久安,已经人仰马翻。
老太太捂着胸口痛哭道:“这都过了整整五个时辰了,为什么人还没有找到,莫非久安已经遭遇不测了?”
陆时宴满脸懊悔:“是儿子疏忽大意,才酿成这样的错。”
陆家家主拍桌骂道:“你们今天就不该上街去,家里过元宵不好吗?”
大堂内,哭声骂声交织成一片。
还是一位小厮最先发现陆久安,神情激动地大喊:“快看,那是不是小公子?”
赵姝婕抬头一看,以为自己眼花了,豁然站起身,不可置信道:“我的久安……”
赵姝婕飞步上前,一把将陆久安紧紧搂住,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不禁喜极而泣。
“娘……”
“是我的乖孙啊,菩萨保佑啊,是我的乖孙回来了。”
婆媳孙三人抱成一团,哭声震天,众人看着这一幕,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陆久安依偎在娘亲怀里,把自己今天的遭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语毕,他转头看向陆时宴:“多亏了掌柜出手相救,我才得以逃此一劫。”
陆时宴心有余悸,从库房里取出五百文银交给掌柜:“救子之恩,不胜感激。”
陆家家主也站起来,对着掌柜千恩万谢:“这些银子您一定要收下。”
一家人客客气气的态度让本来准备兴师问罪的掌柜也不好意思了,半推半就的收下银子:“不过无心之举,是小公子急中生智,和在下没多大关系。”
陆家家主不以为然:“虽是无心之举,却是救人之实,掌柜的恩情,陆家铭记于心。”
掌柜暗道:小公子这一手,任哪个掌店的遇到都要急眼啊……
但他领了银子,又平白无故结了一份善缘,高兴都来不及,哪会多说什么,心满意足地离去。
掌柜走后,老太太尤不放心,拉着陆久安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为了安抚他,陆久安只好摸着肚子撒娇:“祖母,我饿了,想吃饭。”
“对对,吃饭。”老太太回过神来,立即吩咐灶房做一桌好菜,“你在外面担惊受怕了一天,又斗智斗勇,身心俱疲,是该好好补一顿。”
全家上下围坐在一起看陆久安进食,见他风卷残云不消几下就干掉一碗饭,又是心疼又是庆幸:“拐子当真可恨啊,要不是我乖孙聪明,恐怕我们爷孙两这辈子再难相见。”
吃过饭,老太太又拉着他细细念叨了会儿,方才放他离开。
陆久安回了卧房,一直在暗处探头探脑的陆起从暗处冲出来,一头撞进陆久安怀里。
“呜呜,公子,你可吓坏陆起了。”
陆久安道:“别哭啦,你看公子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吗?”说着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陆起依然呜呜哭个不停。
陆久安只好安慰他:“别哭,吵得我脑仁儿疼。”
陆起吓得打了个哭嗝,果然不哭了。
第二天,陆时宴亲自去了一趟县衙,他回来没多久,阆东捉拿到一个拐子的事就传得满城皆知。
百姓对拐卖儿童深恶痛觉,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才解气,一窝蜂涌到县衙,强烈请愿对拐子严厉惩处。
县令本就愿意在众人面前搏个为民做主的好名声,自然乐见其成。择了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把拐子绑在县衙门口外公开处以鞭刑。
接着又派衙役全城大力排查,雷霆手段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才消停。
在这期间,陆时宴也没闲着,经此一遭,他惊觉陆久安外出没人保护实在危险,深怕这样的事重蹈覆辙,和家里简单交待了一声,独自出了远门。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等再见到他时,陆时宴带回来七个身材魁梧的江湖汉,声称是专门为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