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匆匆跑回自己殿宫,不一会儿,手里抱着一件稀奇古怪的东西过来。那玩意儿两边各有一个精致的驯鹿铜雕,四蹄朝外,如意花样的珐琅表面,两只银制小蛇正盘旋起舞。
“这是给陆起带的。”仿佛知道陆久安要询问似的,不等他开口,韩临深就眉飞色舞地介绍起来,“这个是西蒙国番使带来的稀罕物,宫里有且只有三件,连皇后娘娘都没有,父皇赐了我两件。”
西蒙北疆乃是大周的邦交国,三个国家国力相当,因此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偶尔会派使臣互相交流。
陆久安不忍泼他冷水:“陆起在新闻社担任主编,恐怕没办法抽时间陪你啊。”
“我知道,我就是很久没看到过他了,想去见见他。”陆起把物件用一张红织锦毛毡小心翼翼裹起来,交给福安:“抱好了,摔坏了就把你脑袋敲碎。”
……
宫人效率奇快,不到一天时间就将朝会食堂布置完毕,于是第二次上朝,所有人例行汇报完政务后,就被太监们引到偏殿享用朝食。
虽然只是清粥小菜一类的食物,但是能在又困又饿的时候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饱饭,文武百官依旧感动得泪眼朦胧,激动地对着大殿一直叩喊“皇恩浩荡”。
而得知堂食竟是由陆久安促成的以后,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户部尚书道:“以前陆久安一出现在金銮殿,要么说惊人之言,要么行非常之事,哪一次不是把好好的朝会搞的鸡飞狗跳。他一上奏,我老是提心吊胆的,总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为我们这群老骨头谋福呢。”
正好那段时间,一位巡抚去了江州应平,回到京城后对陆久安大加赞赏。
“应平在陆大人的治理下欣欣向容,他是位不可多得的良才啊。大周建立以来,何曾出现过县令官离开后,当地的老百姓还给建生祠立生碑的。”
“巡抚大人莫要夸大其词,我看之前陛下赐职时,读的那些政绩,也不过如此嘛。王际昌曾任职的安予县也是人丁大增,粮食大产。”
“王际昌最后位极人臣,成了大阁老。”巡抚提醒道,“若是我说,那儿的百姓都夜不闭户的,你又待如何?未能亲眼所见,你们是无法体会我初入应平时的震撼的。”
巡抚回忆自己的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你们见过四通八达的开阔大道吗?见过准点报时的钟楼吗?还有你们绝对想不到,那里有一个金銮殿那么大的守藏室,可供所有人进去观阅。”
几乎所有人都对巡抚口中的应平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对陆久安的态度也改观了不少。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有一次东阁大学士和文渊阁大学士因为军饷的问题起了争执,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最后文渊阁大学士靠着耍无赖略胜一筹,东阁大学士严终以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羞辱了一番,气得他回了衙署大发雷霆。
“蛮不讲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等厚颜无耻之徒。”
“那老家伙是诡辩,你抱令守律不懂变通,当然是吵不过他了,要想治他。”文华殿大学士一指东大街,“得去找陆久安,那个滑头,方能与那老家伙决一胜负。”
不过朝中两位大学士的恩怨情仇,陆久安就不得而知了,
他正捏着一叠卷张发难。
只见这叠卷张最上面的那一页写着:
田采全,男,37岁……家产一夜散尽无以为继,流落街头靠行乞为生。
赫然是上次处理城中乞丐事件后遗留下来的,因为语焉不详,陆久安总有些在意。
江预从门外进来,抱拳行礼后,交给陆久安一份调查结果。
之前陆久安在国子监做司业时,江预五个护卫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现在陆久安做了常极士,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陆久安便将他们提拔上来,专门调查那些不便交个外人处理的事。
陆久安一手展开密条,一目十行看下去,一边听江预汇报:“我经多发打听,还问了田采全的四邻,得知他们家流落街头前,唯一的儿子曾生了一场大病,病还没好,就拖家带口的离开了。”
“奇怪。”陆久安却死死皱着眉头,“要是生病的话,为何当初赵老三他们询问时田采全讳莫如深,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陆久安摸着下巴想了片刻,决定亲自去田采全的老家看看。
田采全乃兆陵人士,原来的家宅安置在安福县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陆久安走在路上打量四周,见这一带属于膏腴沃野,田里的庄稼都长势极好。
“就是前面了。”江预指着一颗老槐树的房屋道。
“那在这儿停车吧,我们走过去。”陆久安吩咐道。
丁辛闻言勒停马车,江预等人下了马,把缰绳栓在一旁的树桩上。
前方有一条小溪,流水潺潺,几个八九岁的小孩儿蹲在水边捞泥鳅,见了陆久安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瞧,眼里全是好奇。
“小孩儿,过来。”陆久安从兜里掏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往上抛了抛,“哥哥问你们几个事。”
其中三个男孩胆子比较大,互相对视一眼,甩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