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回信时送到晋南,省得到时候断了联系。
陆久安提笔给沐蔺写好信,陆起带着人走进来, 指挥衙差将书房中的东西打包装箱。
赵老三环顾一番:“所有都要装起来?”
“所有。”陆起点头强调, “公子贵重珍视之物,全都放在这吾乡居了。特别是这些书,公子平时稀罕得跟金子似的。”
陆久安出口阻止了:“书就不用搬了, 留着放守藏室,给应平的百姓看。”
韩致见他情绪低落, 搂着他安慰:“若是难过,就缓一缓吧。不必那么着急,皇兄都发话了,吏部的催令用不着管。”
陆久安摇摇头:“左右躲不过去。”
韩致无奈,陪着他一起出了衙门。
走在大街上,百姓见了陆久安,一如既往地跟他拱手致礼,他调任回京的消息目前还在县衙内部流转,百姓尚且不知。
经过生活广场,看到华彩坊的铺子,陆久安不由驻足。这几日因为地动,铺子里稍显冷清,负责迎客的伙计站在店门外脑袋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瞌睡。
“进去看看?”韩致提议。
陆久安目光落在在偌大的牌匾上,点点头:“倒是把华彩坊给漏掉了。”
陆久安和韩致很少亲自到铺子里,一般需要什么款式的衣衫,或者要看账本,都是由掌柜程南直接送到府上,因此在这里看到他们二人时,程南还有讶异。
“没事,你去忙吧,我们随便逛逛。”
调任回京后,韩致和陆久安或许再也不会踏足应平,那么华彩坊如何处理也是需要考虑在内的,在这点上,两人的想法截然不同。
韩致倾向于将华彩坊连同房契一块儿另转他人,陆久安舍却不得,他想将华彩坊保留下来,先不说这个招牌已在江州声名鹊起,每年为他提供的收益还是相当可观的。
韩致眼神古怪看了他一眼。
陆久安双手无奈向两边一滩:“要养两个吞金兽,囊中羞涩……”
“吞金兽?”
“封敬道长和谢怀亮带领的两个研究团队。”
韩致了悟。
程南做掌柜这几年,华彩坊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在他管理下,铺子里也没出过什么鸡鸣狗盗的事,至少人品道德是信得过的,陆久安打算继续用他。
韩致倒是觉得陆久安这个举措做得有些过于大胆:“你就这么相信他?他要是中饱私囊,你远在千里之外,如何得知?”
陆久安挑眉:“你来应平,离云落这么远,把几万大军丢给你下面的人,你怎么放心?”
韩致嘴角绷直:“这不一样。”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陆久安不以为意,“况且,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以后回了晋南,若是有机会,我打算把华彩坊开成连锁店,晋南的设立成总店,此处为分店,再找一个总掌柜。每年让他替咱们视察分店就行。”
离开华彩坊后,陆久安直接去了两个实验室,他非常重视这两个研发团队,里面的人都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科研人才,因此无论如何,都要说服他们跟着一块儿去晋南。
和衙差反应一样,听到他要离开,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封敬了无牵挂,倒是无所谓得很:“陆大人你是贫道衣食父母,你走到哪儿,贫道跟到哪。”
其余人则犹豫不决。
陆久安知道他们的顾忌,无非是舍不得背井离乡与家人分离。于是又许以重诺,可以举家一起迁至晋南,届时可以帮着安顿妻女父母。
这下子,哪还有人犹豫,都欣然同意。
陆久安又转去秦氏医馆向秦昭三人提前辞行,顺便提了一下他们要不要回晋南的话。
秦技之怔愣半响,不知道在想什么,复杂难言地盯着他看了片刻,哐当一声推门回了后院。
“这孩子……”秦昭不轻不重地埋怨,他先向陆久安道了声贺,然后婉拒了陆久安的好意,“就不去晋南了,留在应平挺好的,我也人老了,落叶归根。”
陆久安有些可惜,但是也尊重他们的决定。
至于秦技之……
山高水长,有缘再见吧。
花了接近半个月,所有事情基本安置妥当,如果说还有什么是陆久安放不下的,就只剩图书馆了。
图书馆修建进度已过大半,但是馆长的人选至今没有着落,连省城向学政那边都没有合适的人选,要么忍受不了孤寂,要么就是工于仕途。
向学政在信里提到,不日他便要启程回晋南,可以在京城帮他物色人物。
可是晋南这么远,一来一去要耽搁多长时间?恐怕他人还没寻到,陆久安也已经不在应平了。
“找个嗜书如命,心向井隅的人就这么难吗?”陆久安捏着薄薄的信纸不甘心。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就只能这般遗憾收场了,然而当日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就主动出现在了他眼前。
来人白发垂髫长须弓背,身着一袭宽博澜衫,行走间两袖带风,自带一股文人风骨。他双手托着一纸文书,几步来到陆久安面前。
何止陆久安,就连惯常面无表情只有在见到陆久安才吝啬变脸的韩将军,都一脸难掩惊色地从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