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团巴,一股脑塞进胸前的衣襟内:“大人莫急,这圆形建筑在下也是第一次见,虽然看起来有些难度,但也不是不行,请大人拨给我100人手,再容在下静思半月,定交给大人一个满意的方案。”
说完生怕陆久安反悔,也没等他回应,干脆利落地抱拳行礼,回退关门。
陆久安被他一气呵成的动作搞得哭笑不得:“想尝试就直说,何时也懂这些弯弯绕绕了。”
工部司匠出门时,又遇到折返回来的吴衡,旁边并肩立着范成秋,老夫子手上拿着书,看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
吴衡问:“大人召你什么事?”
工部司匠暗想,修一个所有人都能进入观阅的守藏室这件事自己最先得知,目前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他决定先守口如瓶,到时候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他下意识捂了捂胸口,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粗声粗气道:“还是平时那些事。”
工部司匠这么说着,嘴角却不经意暴露了一丝窃笑,那副表情分明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吴衡本是随口问问,被他这么一弄,反倒被搞得万分好奇。
“上一次你藏不住表情,还是得到水泥配方时,这一次又得到什么新奇之物不成。”
工部司匠绷直嘴角摇头,吴衡突然出手如电往他胸襟处探去:“嘿,还想瞒我,胸口藏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工部司匠大骂:“贼子狡猾。”
他看着壮实,论灵活却是比不过吴衡的,挣扎间几下就被吴衡抢了去,他们的打闹终于惊动了一旁沉浸看书的范成秋,然而范成秋也只是看了两人一眼,埋首又走。
工部司匠又骂骂咧咧了两句,指着走远的身影问:“范教谕做什么去。”
“前些日省城那群下来的学子不是带来了十几箱子书送给陆大人吗?虽然是抄录的,范教谕也宝贝得不行,想问大人借两本去。”
工部司匠嘿嘿憨笑,吴衡眼神古怪:“你笑得也很奇怪。”
他打开手中图纸,越看眼睛越亮,看到最后,他啪得一声合上图纸,高声道:“这圆形的守藏室,我同你一道修!”
工部司匠在书房内信誓旦旦做了保证,为了让陆久安放心,半月之后,还拿来了一份像模像样的图纸,和陆久安那日在书房“交”给他的图纸一比,已经修改一新,据说其中还有主簿吴衡的手笔。
两人约在家中兴奋地商量了几个晚上,又四处找经验丰富的匠人打听,甚至还拜访到了谢怀凉的工坊,四只眼睛熬得通红:“我们已经等比例做过模型,按照此方案,结构非常牢靠,安全绝对没问题。”
图纸非常详尽,唯恐陆久安看不懂,吴衡甚至贴心地在旁边用数学公式写了运算和分析,然而陆久安拿着图纸装模作样看了半天还是一脸茫然,只能无奈地感叹:果真专业人做专业事。
他本是想到现代那些个圆的图书馆才有这心血来潮的一试,现在真让人给琢磨出来了,于是大手一挥,予以通过。
兴正十二年,皋月,朔日。
鸿图学院两公里外的一片空地正式动工。
第166章
守藏室占地广, 工事浩大,用料用人皆为繁重。特别是在账目上 ,所需金额颇多, 负责记账的两个年轻人忙得焦头烂额, 为防止出现纰漏,陆久安暂时把朱毫从原来的岗位上调出来。
“在搭建之地作工与你在鸿途学院教学全然不同, 可能会有些辛苦。不过也不用怕, 这个工事不着急, 本官已经告之工部司匠不必强求工期, 若是身体无法适应,随时可以提出来。不知你可愿意?”
朱毫喜形于色,把陆久安手上的账本连接带抢地抱入怀中:“多谢大人提拔。”
站在讲台上一天教学下来,嗓子干涩难当,虽有医学院友情提供的润喉丸, 但教学哪有算账本舒坦, 他还是喜欢一个人坐在账房里, 安安静静地记账。
陆久安负着双手, 笑眯眯地问他:“眼镜可还用得习惯?”
朱毫抽出一只手来,曲起食指顶了顶鼻梁上的木质镜框眼镜:“朱某本是半个瞎子,很久不曾这般眼清目明了。”
他端端正正向陆久安拘礼:“大周学子多如牛毛,像在下这般视物不清之人定然不少, 陆大人造出的此物, 实乃造福众人。”
陆久安单手虚虚托住:“诶,先说好,本官可不拘此功。此物是化学实验室封敬道长和物理实验室的谢怀凉共同所制, 你要感谢的话就谢他们二人去,我可一分力都没出。”
朱毫退后两步, 弯下腰把礼拘实了,真心实意地感谢道:“若非大人慧眼识珠,封敬道长指不定还在不知何处的山洞中炼丹,为了果腹看个风水算个命,吃了上顿没下顿。”
“谢公子就更不必说了,木艺匠活本就是奇技淫巧之术,一直为士大夫所不耻。谢公子最多也就只能在自家宅院里玩玩木头,寂寂无名。兴许迫于家中长辈,这会儿学着谢家长子碾转商贾之间,哪有今日的成就,就更不必说会造出眼镜了。”
陆久安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调侃道:“看来把朱账房调去学院做了两年夫子,还是大有裨益的嘛,至少比刚见面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