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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今这般的太平。

──反复吐血,脉搏微弱,高热不退昏睡了两月有余方才转醒。

──十八岁为将,二十三岁封侯,却终生没有子嗣……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许多不曾在意的细节串连成线。

怪不得,当初他去茅屋请求秦昭出手时,遭到沐蔺三番五次的阻拦,韩致不知道当年之事,混迹晋南爱听八卦的沐蔺未必不知,恐怕当初就有察觉。

怪不得,秦技之知道韩致身份后对他敌意如此之大,他居然自恋地以为是两人为他争风吃醋所致。

怪不得,当今陛下对胞弟有着近乎偏爱的纵容,朝堂之上处处维护,兵权毫无保留地全权交付于胞弟,陆久安一度以为皇家无亲情,担心韩致功高盖主被天子所忌惮,不过是他先入为主罢了。

陆久安抽丝剥茧一点点回顾,陡然打了机灵。

“陛下把临深过继给你……”

“怎么?”

“我明白了。”陆久安喃喃自语。

他在心里面又一次刷新了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皇帝的看法。

他之前一直难以理解,当今陛下不顾群臣百般阻难,力排众议将血脉过给无法子嗣的胞弟,这种事情实在太离谱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因为韩致以伤及根本无法子嗣的代价挽回了陛下一条性命,血浓于水,陛下便送他一个儿子。

他对胞弟心怀愧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弥补韩致,就算主动退位给胞弟,陛下说不定也能做得出来。

恐怕群臣也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所以轻易不敢得罪于他。

因为韩致不仅仅是镇远将军。

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陆久安眼神复杂:“还好你不是那等凶残暴戾之人。”

“嗯?”

“照陛下这般无所顾忌的偏爱,若是你还是个小霸王,有恃无恐,这江山迟早被你玩得易主了。”

“不是你想的那般。”韩致摇了摇头,“皇兄对我有管束,大是大非面前,他有决断的。”

如果连过继皇子都算有决断的话……陆久安在心里吐槽着。

他从韩致怀里退出来,平静地问道:“当初谋害你的幕后之人是谁?”

他不相信一个宫女会如此胆大,定是受人指使。

“廖贵妃。”韩致三言两语带过她的平生及背后势力,“她是文华殿大学士的嫡女,曾经很得父皇宠爱,不过在这之后,文华殿大学士被御史拉下马来,全族上下无论男女发配充疆。廖贵妃自缢而亡,廖家只剩一个五皇子,是如今的谨安侯王。”

陆久安从这短短一段话中,嗅出了血雨腥风的影子,他坐在椅子上仰视着韩致,勾着他的手指,摩擦着他手上厚厚的枪茧:“我从小到大从未吃过什么苦,真想去到你的小时候,保护你让你免受这些无妄之灾。”

当天晚上,韩致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他鲜少梦到小时候,兴许是陆久安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

梦里他身形羸弱骨瘦如柴,眼前出现了一碗散发着香味浓郁的汤汁,和那时候的汤碗一模一样,同样的是蓝地白里香云龙碗,敞口深腹。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还未喝下它,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从他手里抢了过去。

手的主人隐没在白雾里,面容模糊,但韩致一下就认出来,是他那位年长他7岁的皇兄。

皇兄哭着对他说:“应该由我来喝掉那碗药。”

画面一转,母妃已经逝去一年,面对四面八方的敌意,皇兄带着他在皇宫中艰难求存,皇宫在他梦里,变成一个黄金做成的囚笼,里面关押着各种各样嗜人的猛兽。

“别怕,皇兄就在你身前,你只需要好好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来替你挡掉所有的明枪暗箭。”

“好,我在你身后,做你的盾牌。”他听到稚气尚存的自己说。

在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后,两兄弟携手并进,一步一步从泥淖里走了出去。

在那令人趋之若鹜的龙椅之上,皇兄握着他手痛苦说道:“那碗药本是给我准备的,朕非常后悔当初没有自己喝掉那碗药。”

“你杀伐果断更能震慑朝野,如果没有那场飞来横祸,你更适合当皇帝。”

“我会让廖家付出代价的。”

“你我兄弟二人其利断金,从今往后,天下共治。”

韩致醒来还是夜中,周围万籁俱寂,黑乎乎的屋子里,他唯一能感觉到是身旁一具柔软的存在和温和的热源,他想起白天陆久安那句戳到心里的话,把陆久安抱紧怀中。

事实上,喝下那碗药后的医治过程并不像他说的那般轻松淡然。他一次次在五脏六腑的疼痛中反复“去世”,又在皇兄和母妃的崩溃哭泣里挣扎求生,其酷刑让他一度想起来就浑身冷汗。

然而现在的他又无比庆幸,若非他喝掉那碗药,自小身子骨就羸弱的皇兄肯定挺不过去,他也不会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良缘。

他在黑暗里勾起嘴角满足地缓缓一笑。

有失必有得。

第148章

第二日一大早, 陆久安翻身上马,韩致骑着啼霄出现在他旁边:“走吧,我同你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