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领着一行人,带上工具绕着应平湖泊泽川走了一圈。学政亲自开口找通判求来的人,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手,这群汉子仅仅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摸清了整个大小江河,沈途选了一个合适的地址,与陆久安当初看好的位置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接下来就是打木桩做地基。”沈途将婴儿手臂粗的麻绳挽了一圈套在手上,“当然,最先还是要投小石子消除软泥的影响,这样才能万无一失,否则后面垒砌石块不牢靠。”
说到此,沈途微微停顿,陆久安主动询问:“可是有什么难处?”
沈途犹豫良久,方才说道:“来的路上,我等见识了水泥路,听说是用粉末兑水直接浇筑而成,方便快捷得很。”
陆久安闻弦歌而知雅意,点头接道:“的确如此,水泥是由专门的水泥工厂生产的,现在应平家里比较富裕的百姓,也会用水泥建房。若是你想用,我给工部胥吏打声招呼,只是你必须得仔细了解水泥的功能之后方能使用。若是水灰比没达标,会影响混凝土的强度,倒时候修一堆豆腐渣工程出来,名誉损害事小,造成安全事故事大。”
沈途痛快地答应了:“陆县令为人大度,小的佩服。”像这种独家秘方,谁不是藏着掖着,陆大人却愿意拿出来分享,实在是难得。
陆久安不以为意:“知识是大家的,共同探讨方能进步。”
沈途语气愈加诚恳:“陆大人派我200人手,两个月的时间,我就能交给大人一个结实完善的码头。”
其实像应平县这样的偏远地带,本来无需这么长的时间,随随便便建造一个普通的渡口应付了事也成,然而就这几天的勘察,发现这个地方远归远,地域却着实辽阔。
应平拥有这么得天独厚的优势,又听了陆县令对应平未来的畅想,他就忍不住想深技远虑。
应平欣欣向荣已是大势所趋。
开展水运势必带来码头的繁荣,商泊要津之处,东来西往,人众聚集,绸缎、茶叶、瓷器、商盐都要从此过。码头兴盛发展到后来,势必会形成街市,最后说不定会修道镇场,若是今日囫囵修个渡口,到时候肯定会有诸多限制。
沈途提的这个要求,却让陆久安有些为难。
原因无他,前些日工部司匠修旅游设施就招了一批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凑齐那么多人。
吴衡适时站出来:“陆大人无需担心,今年来应平的百姓突然增多,200人,一天就招满了。”
陆久安心中大定,他想了想,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应该是多亏了《每日要闻》在外面的影响力。
应平如今形势大好,自然会有很多源源不断的百姓来务工赚取补贴。
倒是沈途多看了陆久安一眼,陆久安疑惑:“沈工长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若是我能办到,都可以满足你。”
沈途听闻便道:“陆大人,小的粗人一个,快人快语就直说了,应平修建那么多工事,户部一时拿得出那么多银两吗?”
“……”陆久安。
沈途自我评价没毛病,确实是快人快语。
户部钱粮乃一县的财政,岂能轻易告知毫不相干的外人,结果这位整天和泥巴木头打交道的老实人,直接给问了出来。
这可不是单单开罪人的事了,若是较真,说不得还能按个窥隙问政的罪名!
不过陆久安到底经历过透明办公的时代,因此毫无芥蒂:“沈工长无需担心,应平府里还是有余粮的,旅游设施皆由应平富绅捐建,不用花一分钱。”
沈途愣住了,“他们……他们愿意?”
就他所知,富绅个个都是钻进钱眼子里的豺狼虎豹,算盘打得比谁都要精,要从他们手里抠钱,实是比登天还难。
“自然是心甘情愿的,难道我还能强抢不成。”陆久安不由失笑。
至于如何说服那群富绅捐建,他也懒得细说了。这些事陆久安也不是第一次做,应平富绅早已熟悉。互惠互利的好事,那群富绅自然是抢着做。
但沈途还是很惊讶,瞠目结舌半响,方才磕磕碰碰道:“那码头可不可以也......”
陆久安笑着摇头:“过犹不及。”
就算是羊毛,那也不能可劲得褥,至少在新的富绅出现之前,最好还是歇一歇,别给褥秃了。
沈途和其他负责修建码头的人从殿堂出来后,长松了一口气。
他们在江州府好好做着事,接到通判手谕要远赴应平,本是带着五分不愿,五分忐忑,现在见应平的县令如此平易近人好说话,想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仅可以和平共处,还可以得到不少金钱之外的好处。
有几个机敏点的汉子道:“应平准备兴建漕运,想来本地官府对造船水路一窍不通,到时候可以承揽下这个活。”
沈途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
吴衡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招来了200个工人,沈途当天就将人领走了。
这群人踌躇满志,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码头建成,肯定会需要装卸货物的脚夫,拉船绳的纤夫,诸多营生的方式应运而生,到时候不愁找不到活计。
吴衡把人员名单交给陆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