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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应平变化太大了。”向道镇出声感叹道。

男主人拍了拍手:“是啊,三年前还朝不保夕,我也不敢想,今生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向道镇忽然发现,自打来到应平后,在当地百姓脸上看到最多的,就是这种笑容。

满足、幸福,仿佛人生没有坎坷忧愁。

男主人说完进去了,他还要去做晚饭,不仅他们家,近郊一带的农户都接受了官府的建议,把自个家里改造成了农家乐,供来往客人食宿。

很快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向道镇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被潮湿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裹紧身上的斗篷也紧跟着回了院子。

农户家里的一双儿女看着不足十岁,背上担着柴禾从向道镇身边跑过去时差点绊倒,向道镇眼疾手快扯住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男孩扑腾两下站稳了,恭恭敬敬给向道镇行了个拱手礼:“多谢大叔。”

小孩儿脸上蹭着乱七八糟的灶灰,宛如一只小花猫,举手投足却显得很有礼貌,向道镇不由心生喜爱,笑眯眯地放低声量:“举手之劳,你叫什么名字?”

“冯延景。大叔,我还要去给娘烧火。”男孩儿没等他回复,风风火火地钻进柴房。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随从感叹,“下午的时候,我还看到那女孩儿在喂鸡。”

晚饭做得很简单,但是味道不错,饭后男主人端来一盘水果,对他说:“今年六七月份你们再来,那时候还可以吃到我们应平的特产,保管你在其他地方没有吃过。”

“有什么是我们爷没吃过的。”随从不以为意,“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应平。”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特产从去年才开始在应平种植,总之你们来就对了。”男主人擦了擦手,“若是你们觉得现在时辰尚早,还不打算睡觉的话,可以顺着官道去县城逛一逛,瓦舍里排了不少精彩的戏,要一直唱到11点才收场。”

“11点?”

“哦。”男主人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自从有了钟楼,我就说习惯了,11点也就是亥时末。”

向道镇随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官道上不知何时挂了两排灯笼,微弱而温暖的烛火下,影影绰绰都是吃了晚餐结伴消食的人群。

随从瞪大双眼:“这,这和咱省城不遑多让了啊。”

“嘿嘿。”汉子咧嘴一笑:“是呢,咱陆大人说了,要在应平大力发展新农村,以后还有更多的惠民政策。”

向道镇到底没去县城,那灯火通明的地方虽然看着不远,来回也要走上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最后只顺着官道悠闲地转了两圈,听着周围普通老百姓的家短里长。

“你说这陆久安,脑袋里怎么就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点子呢?”

晚上吹了烛火,向道镇躺在上层床铺自言自语,他也没指望随从回答,然而下铺的两人却分明从学政大人的言语中听出了喜爱之意。

翌日早晨,柴房后边的公鸡拉长了嗓子啼鸣,随之隔壁卧房里传来几声间断的咒骂,向道镇猜想那几个行商昨晚应当是去县城里听戏了。

户主一大早做了些清粥小菜摆在堂屋,向道镇简单吃过朝食,踏出门的时候,看到户主的一双儿女坐在堂前咬着笔杆子冥思苦想,那饱满的墨汁顺着笔尖滴在白纸上也不自知。

向道镇有些意外,昨日见两个小孩儿在家帮衬爹娘,他还以为这家子大抵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不曾想户主竟是咬牙将孩子送去开了蒙,连那女孩儿也不例外。

有关学习的事,向道镇便觉心痒难耐,他捏了捏拳头走近些,看到冯家兄妹两在默《四言杂字》,冯延景愁眉苦脸,一看就是被难住了。

向道镇再去看冯延景的妹妹冯延沁的纸张,那字倒是写得工工整整,就是写错了不少。

“这里漏写了两句。”面对小孩子,向道镇表现得也就没那么严厉。

一根食指搭在试卷上,冯延景抬头发现是昨晚上撞见的客人,忙感激地对他一笑:“谢谢大叔。”

向道镇随口问道:“是哪位先生在教导你们啊?”

“高夫子。”

向道镇又问:“哪所私塾就读呢?”

冯延沁脆生生答:“不是私塾,我们在鸿途学院读书。”

鸿途学院?

应平何时修建了一所学院?

正当向道镇以为自己记忆出错时,妇人从厢房里走出来,径直来到他面前,:“让你见笑了,这俩孩子贪乐好玩,夫子布置的寒假作业也没写,眼看着马上要开学了,才开始匆匆忙忙补作业。”

妇人对着向道镇还是一副客气的笑脸,等转向两个孩子时,插着腰横眉冷竖,刹那间仿佛变了一个人:“还不快写,家长会要是让我丢脸了,回家让你们吃一顿大肉。”

两个孩子打了个寒颤,握紧笔杆再也不敢左顾右盼。

因为昨晚住得还算舒服,向道镇想了想,便又续了两天的房租。接着马车也不坐了,就这么带着几个随从徒步走到应平县城。他本是打着巡察的目的而来,谁知道进了县城后,叫应平天翻地覆的变化给晃花了眼。

这短短两天的时间,不仅见识了生活广场上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