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上哪儿知道这么详尽的治世之道。依老夫之见,会不会是应平县令亲自跑县学里讲学去了。”
齐主考官点点头:“想来应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应平县令是谁?”
向道镇被问住了,他作为一方提督学政,于县令却很少打交道,那位在江州府当值的沈同知说:“是陆久安县令。”
“竟是他。”副主考官听罢一愣。
众人不明就里。
“是他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见他们满脸迷茫,齐主考官心情愉悦地解惑道,“你们在广木当职,离晋南比较远可能不知道,三年前,那陆久安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出尽风头,可谓是名动京中的一代翘楚。本来要入翰林院作编修,差点成了我的同僚,只是可惜出了那样的事。”
世事难料,轰动一时的探花郎,听说不仅文采绝佳,生得也是俊逸清朗,可谓是前途一片大好,谁知道时运不济,一旨圣意给贬到了这样的下县。
不过照这么看来,回到朝中怕是指日可待。
齐芫看着这一垒卷子摇摇头,这陆久安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闹明白怎么回事以后,齐主考官松了一口气,疲倦地摆了摆手:“卷也审完了,榜也放了,诸位还是先好好歇一歇吧,明日要接见你们那一干学生的拜礼。”
几位考官因为要参与出题审卷,考试前就要闭门谢客以作回避,又连着十几日连续不断地批卷,早已经头晕眼花,只想睡个大觉修养生息。
……
落第的生员早早收拾行李回去,准备下一次的会考,中榜的举人则换上统一的举人澜衫,给诸位考官行礼致谢,承宣布政使司设下鹿鸣宴,款待场官及中式举人。
生员考中举人,这群学子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复往日,随着鼓乐依次入内,颇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之感。
鹿鸣宴伊始,礼乐冉冉,丰席盛馔,今科举人按地方扎堆抱在一起高举酒杯互相道贺。
这其中又以应平县大出风头。
七个人挂着恣意的神采,和乐融融,共同进退之间,如一棵密不可分的合抱之木,与周围零零散散的队伍与众不同,羡煞了一干旁人。
“齐仓兄,陆苒兄……我就知道今年科考,你们必能高中。”一位曾经去过应平听学的举人彬彬有礼地说道。
齐仓道:“皇天不负苦心人,寒窗苦读数载,总会有所回报。”
面前的学子很是眼熟,正是醉心辩论赛的那几位。
“那可不一样,我们武今县只出了我一个。”
“都是颜夫子和陆大人教导得好。”应平另一位学子抑制不住的自豪。
“哎,也是倒霉。”外县学子说到此,有些怅然若失,“我有一位同窗知己学识渊博在我之上,本来以为这次能高中,结果分在茅厕旁的号房,他叫那气味熏得无心答卷,无奈落第了。只盼下一年,他能分到一个如意号舍吧。”
“其实我等前一年也深受其害,这一次多亏了陆县令准备的花露水。”
齐仓这句话,正好落入想要打听此事的人的耳朵里。
其实在进龙门被巡绰搜检官搜查时,后面排着队的其他学子早就注意到他们考篮里的不同之处。
这群来自应平的生员,不仅人手三片参片,还有一个小瓷瓶,巡绰搜检官打开瓶封时,那香气顺着微风扑鼻而来,直叫人心旷神怡。
原来是他们陆县令为其准备的……
那小瓷瓶不大,齐仓从怀里掏出来给众人展示,收获了一片惊叹艳慕的目光。
“有了此物,考试时犹如神助啊,哎,也不知道陆大人从哪里得来的,若是价格适宜,我也想买一瓶来随身携带在明年春闱的时候使用。”
“这是陆大人自己制作的。”齐仓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举人不免失落,他收拾心情,转而说起在应平听学辩论的趣事。
几人一时忘了在鹿鸣晏,说到兴头上,声音不免大了点,本在一旁意气风发谈论会试的其他举人都被吸引了过去,纷纷看向他们。
“你来说一说,你们口中的辩论赛是怎么办的。”一道浑厚儒雅的声音响起来。
几名举人闻声看过去,立马停了喋喋不休的话头,躬身行礼。
原来他们越说越高兴,周围围了一大片人,俨然与旁的宴席格格不入,几位考官本是坐在主位,见到此景,便提着袍角走过来。几位考官在一旁静静听了有一会儿了,这才出声询问。
对着考官,这群学子可不敢嬉皮笑脸,更不论还有向学政在旁边。
一看到他的脸,这群学子就想起来往日被他点出来考校批责的情形。学子们努力作出一副温良恭俭的模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为众位大佬解释起来。
一位学子自怀里掏出一本装订粗糙的册子恭敬地呈上去:“每次举行辩论赛,应平都会将辩论过程整理出来,这是学生摘录的其中一期,因为很是精彩,几个辩手唇枪舌战,辩论时又微言大义,故而此次乡试,随身带在了身上,想着靠前复习一番,说不定有用。”
齐编修就着册子看完,笑呵呵扔给向道镇:“你瞧瞧,向学政,你掌一省教学政令这么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