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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亩荒地,连房子都造出来了。”

田母捂着嘴巴笑得一脸喜气:“用茅草泥巴囫囵盖的,再过五天收纳所就不让住人了,不自己造个,只能租房子了。”

县衙早在一个月前就提醒了收纳所的人,商铺不能一直供着灾民,这是有主之物,给他们住已经是仁至义尽,时期一到,就要收回了。

有能力的灾民像田氏一家自己造个房子,没法自己造房的也有另外的选择,在县城里面租房子住。

多亏了应平之前的几场工事,灾民手里有点闲钱。

帮忙的大婶愁眉苦脸:“租的房子哪有自己田舍住着舒坦。这人还是得有点手艺,像你家那位,会盖房子,就算县衙没出新的工事,这段时间接点别的活,也能养活你们五口人了。”

田母道:“我倒是听说咱们这生活广场要开始铺石板了,肯定会招工,你们去县衙城门口多注意点告示。”

“诶。”妇人得了她提醒,喜出望外。

田家能带的东西不多,不一会儿就收拾完了,田树眼巴巴地瞅着田母:“娘,我们以后还来吗?我舍不得小泥巴他们。”

“有时间就来。”他们的房子紧挨着新拓的田地修建的,这附近可没有荒地供他们开垦,他们要想要地,就要走远点。

妇人跟在他们后头依依不舍,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两人的感情日渐深厚,比之以前在老家的左邻右舍还要来得真切,田母握着妇人的手

道:“咱们两家当日开垦时田选在一个乡里的,往后你要造房子了,就在我们屋子隔壁吧,那块地风水好着呢。”

出门的时候碰到另外一个妇人也拎着大包小包,这个妇人他们是认识的,她家儿子被县衙选进府里当差,听说每个月可以领一比不菲的俸禄,就是比较辛苦,每日凌晨天还没亮,风雨无阻地跟在衙役背后一起跑步,身子清瘦了不少。

双方照面打了个招呼,踏出房门的时候,却齐齐停下脚步。

“怎么了娘?”

“陆大人来了。”

陆县令是应平的精神支柱,他来收纳所的消息一经传开,商铺里的人无论在做什么,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新草薄柳,黑土清河,暖阳吹拂送来的清新空气里,夹杂着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有点像湿汗,又带着一点松木。

陆久安大步走在前头,后面缀着几车辎重,生活广场现今仍是板结硬土,衙役护着马车走过,留下几条深深的车辙印。

“我儿。”田母旁边的妇人突然冲着来人的方向唤道。

马车后面有个衙役闻声看过来,他恪守秩序,只微微点了个头。

陆久安今日来生活广场,不为别的,五日后这里面的人要陆陆续续搬离,一则是慰问,二则是鼓励农桑。

“乡亲们。百姓们。”陆久安拍了拍手,等人都聚拢过来,他高声道:“今日来给你们发粮种了。”

陆久安在府里看公文的时候,发现农夫申志配备的记录员提交的一则报告,才意识到,一个月后即可播种稻谷了。

陆久安在安置流民鼓励他们拓荒的时候,就计划好了来年提供粮种,不过并不是免费发放,是以租赁的方式。

“今日你们可以提前支取粮种,待到秋收的时候,再以相同重量还回来。”

如今还留在收纳所的人,都是已经在应平安家落户的,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开垦了田地,准备耕作粮食。

他们原本还在因此烦恼,如果耕作的话又要花一部分钱来买粮种,粮种可是在丰收的稻谷里选择的长得最饱满颗粒最大的良穗,价格可不便宜。

陆久安带来的这个消息,犹如雪中送炭,有人泪眼朦胧地唤道:“青天老爷啊。”

人群排好队,开始登记名字领粮种。

“我能领五斤粮种吗?”有个大汉眼珠子一转,贪得无厌地问。

“叫什么名字?”负责此事的胥吏看出他心思,翻着手中的册子问。

大汉脸上一喜,讨好地报上自己的名字,胥吏很快找到对应的信息:“你家总共只开垦了一亩3分地,最多只能领2斤粮种。粮种不是想领多少就能领多少的,要看其名下有多少亩地,按开垦的土地面积来分配最高额度。”

百姓开垦的荒地需要经县衙测量后,将土地编号、土地拥有者的姓名、面积、四至、土地等级等详细地登记在鱼鳞图册上,最后还要将形状绘制成图,和现代的宗地证书很相似。

“为啥呀?”大汉嚷嚷,“我地里多种点不行吗?”

脆鸟清啼,人群骚动。

陆久安端坐在旁边,道:“不行老伯,一块地种多了,长不好不说,成熟了还容易倒,得不偿失。”

这种人喜欢贪小便宜,陆久安见多了,一句体贴关怀的话轻飘飘拦了回去。

后面排着的百姓可不会给他留半分面子,指着厚颜无·耻的大汉开骂:“你这个癞子狗,就一亩地你领那么多,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就知道欺负我们陆县令大仁大义。别磨磨蹭蹭的,领了快爬开。”

大汉成为众矢之的,不敢耽搁,领了自家的两斤粮种落荒而逃。

临到田母田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