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
捅了这么个大篓子,再加上粮食天价的诱惑,想着江州地处偏远,离晋南皇城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竟不知不觉动了别样的心思。
今年知府在得知转运使押送军粮的路线以后,由通判的人秘密联络山匪合作,双方里应外合,由官府的人从中打探消息,山匪那边则出力进行拦截,事成以后,军粮平分。
山匪按照官府提供的密信,在半路设下埋伏,果然在经过一处山坳处等来了押送军粮的一干人等。山匪手段残忍,将押送人员杀得一干二净,完事以后弃尸湖中,整个过程除了知晓内情的人,神不知鬼不觉。
直到军粮久等不到,转运使才察觉事情有变,上报朝廷。
江州知府一次性得到这么多粮食,早已经想好了后续的出路,他威逼利诱,许以天大的好处,找来几个合作伙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最后准备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以他人之名将这笔粮食倒买倒卖,从中赚取利益。
不得不说,这些人铤而走险把主意打到军粮头上,实在是被猪油蒙了心,胆大妄为。
本来准备提着这个痛哭流涕的县令前去捉拿江州捉人,韩致担心知府通判等人阴险狡诈留有后招。便绕路先去了另外几个县衙府,故技重施,先摆出将军的身份和陛下的圣旨,然后宣称江州知府已经捉拿归案。恐吓和诱诈轮番上阵之下,这些人也一五一十全部给招了。
人证物证俱全,江州知府大势已去,韩致赶到江州的时候,碰到早已到达此地查案的巡抚史刘善清,两方人马一汇合交流,韩致才知道了朝廷不仅拨了赈粮,还拨了许多赈银下来,经过层层剥削,到了江州已经所剩无几,最后仅剩的一点都被知府吞并。
军粮加上赈粮直指同一拨人,刚正不阿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大动肝火,连夜把江州几个高官权贵压到大堂彻夜审问,审到最后的真相震惊了听审的所有人。
原来知府与山匪早有勾结,平时合伙打劫过路商贩,后来盯上地方富甲,最后胆子越来越大,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瞄上了朝廷的物资。
两件案子拔出萝卜带出泥,不仅是江州,连吏部之中都有所涉案,可以想象,整件案子上达天听时,一定会震惊霄宸。
陆久安吃了好大一口瓜,听得目瞪口呆,不过他尚有一事不明:“这江州知府贪就贪吧,干嘛紧咬着我不放,我何等何能啊,啥事都没干,引得这群人三天两头来泼腥。”
韩致露出一个罕见的忍俊不禁的笑容:“因为你把他们费尽心思弄来的粮食全给用完了,他们当然恨不得啖其血,寝其皮了。”
陆久安咋舌:“你是说......粮仓里那些......”
陆久安讲到此处,突然意识到这些粮食原本是运往边疆给韩致的,不由地话风一转:“不知者无罪,用都用了,我可不会还你了,况且这些粮食都是发给饥民的,也算用得其所。”
陆久安说得理直气壮,就像一个护食的老母鸡,韩致无奈道:“我也不曾让你还,过了这么久,朝廷早已经拨了第二批军粮运往战场了。”
陆久安老脸一红,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他赶紧转移话题:“我给他们用了,他们捉我也无济于事啊,如果我当初去述职了,他们以什么来定罪?总不能不打自招,说我用了他们偷的军粮吧?”
韩致摇摇头:“也是我大意,只想着尽早了结此案,不曾这群人急不可耐,贼喊捉贼偷到大本营来了。那时候我探到你前一任县令的时候,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估计埋有钉子。再加上巡抚史下江州办案的消息传来,就病急乱投医,妄想拉你下水,或者干脆推你出去当挡箭牌,留给他们更多的时间销毁证据。”
“还有一点。”韩致目光一凝:“你一举一动太过清正廉洁,一看就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自然要除之而后快。”
杨耕青一直安安静静站在旁边,此刻去忽然接道:“我和将军也是在知府被审问之后方才得知,他早在半个多月前派了一队人马到应平强制捉拿陆大人,生死不论。将军担心沐小侯爷护不住你,心急如焚,当天就告别巡抚使一路疾驰,生怕回来听到不好的消息。”
陆久安心下感动,韩致抿直薄唇睇向沐蔺,脸上看不出神色来:“我原本以为你会有点用。”
沐蔺哇哇大叫:“你不来我就出手了,谁让你时机掐那么准,要是我出手,定叫他三天都醒不过来。”
他被传令官戳到痛处,那一瞬间差点起了杀心。
陆久安感叹道:“应平这么穷,难为他们还要分出目光投到我身上。”
“你就这么自信,对你府上的人没有一丝怀疑?”
陆久安经他一提醒,顿时疑窦丛生,把应平县府衙所有接触过的人拉出来在脑袋里过滤了一遍,突然顿住,低声问:“郭文?”
韩致赞许地点了点头,陆久安满脸惆怅:“怪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开仓赈粮,现在想来,我第一次提到现仓大史左明杨带我查看存粮时他脸色就不太对。哎,真是可惜,其实我最近感觉他能力挺强的。”
“暗怀异心之人,不可用。”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