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就能够在流民收纳所使用,你一个人的力量做不出来那么多,只能集全应平的木匠来做量产。”
梁木匠心中有数,哪里敢要价:“这是陆大人想出来的东西,方法又是谢小公子提供的,小人只要拿个双层床铺第一人的名头就知足了。”
陆久安想了想,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本官也不占你便宜,这样吧,你来跟我讲一下双层床铺的做法和注意要点,本官代为执笔写下来收录在册,注上你跟谢怀凉二人的姓名,以后再遇到这种新的东西,统一收纳在其中,取名奇物志,做成套书,我来贴钱刊印如何?”
梁木匠听了不敢置信,他满脸惊喜,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陆大人说的是著书吧,我做的东西也有资格在里边吗?”
陆久安好笑地看着他:“凡是能利于生活的,都可以收录进去,梁木匠以后也要加油了,争取能多几样得意之作。”
梁木匠受到鼓励,认认真真回忆所用的工艺和做工的细节,床架怎么做结实,踏板用什么木材合适,他都说得仔仔细细。陆久安在他讲的基础上又添加了一些物品生产的背景和使用细则,算是当成了纲目科普的书在描述。
“好了。奇物志书里的第一个东西,双层床铺诞生了。”陆久安把两页纸的内容给他看,梁木匠捧着轻飘飘的薄纸,看到最后自己的署名,整个人激动不已。
陆久安随即召来应平所有的木匠投入生产,不到10天就往收纳所陆陆续续搬进去了近50张。
双层床铺刚到的时候,引来不少现场工人的好奇围观,但是没有一个流民敢躺上去,后来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小孩儿把双层床铺当成一个有趣的玩具爬上爬下,才被人慢慢接受。
等真正使用了以后,这些人就切实体会到了双层床铺的好处,容量大,还能节省不小的空间,房屋面积有限、小孩子多的家庭非常适用,手里有闲钱的,当天就去找木匠定制了一套。
陆久安忙里偷闲,窝进吾乡居的时候不由想起了韩致,不知道韩大将军如今在何处奔波追查线索。
韩致带着杨耕青一路疾驰,途经了几个县,见到了各地洪水之后的惨状。
这些县虽然和应平一样修了水利工事,不过只是敷衍了事,所以洪水一来,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大水肆虐之后,百姓种的粮食颗粒无收。
县衙依然开仓赈粮,只是韩致粗略看了一眼,那些破碗里装的赈粥清汤寡水,偶尔还能吃出碎小石砾,说是米汤都一点不为过。
韩致和杨耕青二人边行边沿路告诉他们,应平县为受灾的人民提供温暖的住所,还能靠自己的双手填饱肚子,如果尚能行走的话可以前往应平避难。
大多数流民眼里麻木不堪地看着韩致,并不相信他话里的消息,只有少部分人重新燃起希望,拖家带口往应平的方向而去。
杨耕青目露担忧:“将军,去应平要途径不少山林,那些地方有山匪的踪迹,这些百姓手无寸铁,就这样过去,会不会出什么事?”
韩致提了提马缰绳,朝着西南方极目远眺,视野掠过几个稀稀拉拉蹒跚前行的人影,攀过绵延起伏的山峰,落到白云深处,那里是应平的方向。
“虽然手无寸铁,也是身无分文,山匪不是什么人都劫的。”
韩致和杨耕青达到江州城的时候,已经是五日之后,江州作为一个省属的中心城市,与其他县比起来情况要好很多,城墙修的高大巍峨,房屋鳞次栉比,街道上人流攒动。
他们兵分两路,杨耕青偷偷潜入城西的卫所,韩致则深入城东通判办公的地方,顺着马脚露出的部位开始顺藤摸瓜。
韩致轻手轻脚在袁通判的书房里翻箱倒柜,远远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和谈话声,迅速物归原处,腿上一个使力,翻身上梁。
门嘎吱一声响,来人正是书房的主人袁宏卢,他身后还跟着3人,韩致只消随意一扫,就认出了其中一人是江州的知府甄谓。
虽然书房里都没有外人,四人谈话却仿佛隔墙有耳一般,声音不仅压得特别小声,而且说得十分隐晦。
韩致很久没当过梁上君子了,他一动不动收敛了所有的气息,如黑夜里一只耐心等待的猎豹,把四人说的话谈的事一字不落记在心里面。
等到他们吹灭了油灯,关上房门离去,所有声音都湮灭在夜色中时,韩致才悄无声息轻轻落在地上。
他活动了一下关节,把长久使用一个姿势带来的肌肉酸软慢慢消下去以后,回顾话里的内容,找到了先前不曾寻过的地方。
他修长的食指中指轻轻一夹,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就着月光囫囵翻了几页,又重新塞回去。
亥时初刻,两人按照计划在客栈汇合,交换彼此得到的情报。
韩致在袁通判府书房寻到的册子里记录了几个县名及几串数据,应平县就在其中,暂且不知其意。杨耕青扑了空,卫所只留守了无关紧要的虾兵蟹将,而都指挥使本人带着部下在勾栏院寻花问柳,醉心于女色。
韩致对册子上那几个县名颇为在意,出于行军打仗善计使谋的直觉,他决定挨个将那几个县造访一遍,或许真相就分散藏在这些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