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潇赶紧将跪在地上的厉书洲扶了起来。
厉书洲托着僵硬的腿上前,扑到她怀里,哭着道,“祖母,是孙儿错了,孙儿不敢听别人教唆挑拨,孙儿以后再也不离开祖母了……”
蕙太妃微眯着眼,看着他哭得一颤一颤的小身子,心中的怨恨少了许多。
加上吴潇在一旁不停地暗示她,她也放开了,搂着孙儿欣慰地道,“我的乖孙,回来就好,回到祖母身边就好,今后我们祖孙再也不分开了!”
厉书洲哽咽地点头,“嗯,以后孙儿就在您身边尽孝,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蕙太妃拿手绢为他擦拭脸上的泪痕,随即招来管家婆子,“莲妈,快去给小公子收拾房间,再让人为小公子准备热汤和吃食!”
管家婆子应声退了下去。
吴潇道,“时候不早了,老夫人您先回房休息吧,小公子有属下照顾,您大可放心。”
厉书洲也懂事地道,“祖母,都是孙儿不好,大晚上的把您吵醒了。您快回房休息,明日孙儿再好好陪您。”
“好。”蕙太妃疼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这里,就是自己的家,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下人。祖母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就不守着你了。”
随后,在丫鬟搀扶下,蕙太妃回了自己的卧房。
说休息,可她一时间也没了睡意,便叫丫鬟给她倒一杯温水。
儿子的意图在信中交代得很明确,要她从孙儿身上套出一些事,如果孙儿不配合,还一心向外,那便严加拷问,实在不行就留着做人质……
丫鬟将温水递给她,她接过水杯,刚喝了一口,突然抬手拍自己的脑门——
“哎呦!”
随着她惊叫,就见她掌心里粘着一只死蚊子。
丫鬟赶紧抽出自己的手绢为她清理。
知道她额头被叮了,又赶紧拿消肿止痛的药膏为她涂抹。
尽管抹了药,但额头还是隐隐发疼,蕙太妃忍不住骂道,“这北翟国的蚊子可真毒啊!”
丫鬟赶紧放下床幔,然后在床里细细查找了一遍,确定不再有蚊子后,才请她安睡。
翌日。
厉书洲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了。
他清楚地听到隔壁房门被打开,吴潇问道,“发生何事了?”
丫鬟的声音传来,“吴将军,您快去看看老夫人吧,老夫人不知染了什么病,满脸都起了黑疹!”
“快带我去看看!”
随着脚步声极快离去,厉书洲立马翻身下床,一边回想着方才听到的话,一边忍不住窃喜。
黑疹……
是不是临临也在这汴河城……
另一边。
蕙太妃一脸黑疹直叫人毛骨悚然,然而这些黑疹不但突兀,还又痛又痒,逼得蕙太妃不断挠,以至于黑疹破了皮不停往外渗血。
如此场面,何止是吓人能形容的,那真是见者无不面露恐惧、心肝俱颤!
十几个丫鬟婆子挤在房里,有胆小的被吓哭,有胆大的把蕙太妃紧紧抱住,还有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挠……
“老夫人,您别再挠了,再挠下去脸可就毁了啊!”
“老夫人,求您了,快住手!”
然而,蕙太妃就似疯魔了一般,一边痛苦呻吟,一边剧烈挣扎,仿佛不挠就会没命似的。
当吴潇进来看着这一幕,便是他一个魁梧的大汉子都吓得颤了又颤。
回过神,他忍不住低吼,“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为何成这样?你们一个个还杵着作甚?还不赶紧找大夫!”
莲妈哭说道,“吴将军,已经派人去请过大夫了,可大夫来过之后,只看了一眼老夫人的症状,就被吓跑了!”
吴潇沉着脸道,“听说城主府有府医,赶紧派人去请!”
莲妈不敢迟疑,立马叫了两名小厮前去城主府。
吴潇看着近乎失去理智的蕙太妃,在她的抓挠下,满脸黑血,整张脸几乎已经毁了。他心一横,急步上前,拉开一个丫鬟,一记手刀朝蕙太妃劈下——
“老夫人恕罪!”
随着蕙太妃被他手掌劈晕,房间里只剩下丫鬟婆子们大口大口的呼吸声,特别是抱着蕙太妃手臂的两名婆子,直接累瘫在床上。
厉书洲进了房。
就一眼,他心下便有了数。
吴潇看着他进来,寒着脸走到他身前,压抑着怒火问道,“小世子,您如实告诉属下,这是不是厉启临所为?”
厉书洲双眼怯怯地看着他,似是被他的怒火吓到了,僵僵地点了点头。
吴潇眸孔紧敛,咬着牙道,“那你能拿到解药吗?”
厉书洲委屈地噘起嘴,“吴叔,你都不让我出去,我如何能拿到解药?我知道你担心我再被他们哄骗,怕我继续跟着他们,可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会找你们麻烦。我求你了,让我出去找他们吧,我会亲口告诉他们我要留在父王和祖母身边。”
吴潇带他来北翟国,本就是想拿他做诱饵把司沐弛他们引出来,眼下蕙太妃被暗算,哪还能让他再犹豫?
“那你有何办法找到他们?”
“祖母这样,临临肯定就在附近,我出去转转,说不定他自己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