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笼罩工地,蔡魁在狂奔。
他慌张地绕着垃圾堆不断转圈,时不时扭头一看,在发现终于甩掉杨阎后,立即跑到停在角落的汽车,尝试几次才摸到门把手拉开车门,从口袋里摸索到车钥匙后立马插入启动汽车,随即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单手握紧方向盘,蔡魁从衣袍里夹出一把手枪。
掂量着手枪的重量,他那因为害怕而颤抖的手渐渐安定下来。
东城区严控枪支,想要从西城区走私枪支过来需要付出极大代价,而他这把则是从那个女警员身上搜出来的警枪。
锻体境以下,都怕子弹,厉害的武者也无非就能多挨几颗。
“那杨阎若是再敢冲到我身前,老子就毙了他!”
这枪里可是有九发子弹!
一枪解决不了,那就一梭子!
“后备箱那娘们掌握了我的底细,本来还想着把她送给黄毛当人情,正好借他手处理干净,没想到出了这事。”
“现在那杨阎追不上我的车,估计会把情报传回清道夫那边,倒霉!”
蔡魁狂暴地砸着方向盘,肆意宣泄自己的愤怒。
忽然,就在汽车即将开出大门时,大门旁边被黑暗包围的保安室突然亮起灯,一个人影从中走出,来到大门前,朝他挥手。
“妈的,一個月几千块,你玩什么命啊敢拦我的车!?”
蔡魁脸色狰狞,猛踩油门就想要强闯过去,可车子临近时,他突然脸色煞白目瞪口呆。
是杨阎!!!
妈的见鬼了!!!
对面,刚使用开门大吉传送过来的杨阎朝车里的蔡魁咧嘴一笑,随即骤然迈步前冲,在即将被车撞到的一刹那跃起,直接撞破前挡风玻璃。
惊吼声,玻璃破碎声,混杂着磅礴雨声灌入驾驶室内。
砰——砰——
枪?!
混乱中两道火光乍起,刚上车的杨阎纯凭本能侧身躲过子弹。
下一刻,蔡魁状若疯魔地爬起身举着枪顶在杨阎头上,面目狰狞大声嘶吼:“躲啊!躲啊!你踏马的躲...”
砰——
第三枪,没有火光。
因为杨阎左手不知何时抓住额前的枪口。
下一秒,挤成铜饼的弹头从手掌和枪口的缝隙中落下。
叮呤——
铜饼落地,驾驶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沙沙雨声。
刺鼻火药味弥漫开来,蔡魁举着枪彻底愣在原地,他看着那只抓住枪口,从始至终稳定得可怕的手,又看着前方微微散发凶光的眼眸,失了神智,甚至不敢再度扣下扳机。
他完全无法理解眼下的情况,这杨阎的手难不成比钢铁还要硬,居然抗住了子弹?
这是什么离谱的事情?
武道四重圆满也办不到吧?
“蔡魁,你不是很能打吗?用什么枪啊?”
杨阎微笑嘲讽,握住手枪套筒,猛地往下一压,随即递出一拳。
下一秒,蔡魁如同被炮弹击中,撞破车门倒飞出去,直接砸进远处的保安室内。
杨阎不紧不慢打开远光灯,再开门下车,甩了甩被子弹震麻的手掌和肩膀。
走进凌乱的保安室,将眼冒金星的蔡魁拖到车前,远光灯照亮了一张满是鲜血与泥沙的脸。
蔡魁再没有方才的气势,整个人萎靡下来,躺在泥泞路面,宛如落魄的流浪汉。
“蔡师傅,你那天在武馆说过,不够狠不够快,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我来问问,你我之间,谁更狠,谁更快,谁又是死路一条?”
蔡魁龇牙咧嘴看着前方,那杨阎站在他身前,背对远光灯朝他投影下深沉到绝望的阴影。
“算你狠,我投降!我知道你们清道夫的规矩,不杀投降者!”
蔡魁颤巍巍举起双手,喘着粗气,艰难抬头,原本哭丧着的脸渐渐露出狰狞笑容。
“你很厉害,但你不能杀我,我的背后是议会议员,你杀了我,就是违反规定,还惹了我身后的大人物,你绝对逃不掉,包括你的队友和家人。”
杨阎沉默,他背着光,高大漆黑的身影给蔡魁一种莫名压迫感。
“清道夫还有这规定?”杨阎眉头一挑,忽然问道。
“你不知道?”蔡魁惊愕,被这句话问糊涂了:“这是你们清道夫的规章制度!你上班不看的吗?”
杨阎耸肩,一脸的事不关己:“不是啊,我又没说我是清道夫。”
蔡魁被这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清道夫?
不是清道夫你踏马追我追的这么凶!?
你踏马的早说啊!!
“咳...哈哈哈!不是清道夫,那就是道上的兄弟了,那就是误会……”
蔡魁气的一笑,浑身突然放松下来,惬意地朝旁边吐一口血水。
不是清道夫,那就好办很多。
“原来是道上的朋友,那就是兄弟我的不对,我不该去查你的,当时在武馆也不该冒犯你,要不这样,你瞧,后备箱有个女人,还是个雏,你拿去,以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可以吗?”
前方的黑影沉默如大山。
雨水打进蔡魁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