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牵扯到织田作身上、牵扯到已故挚友身上的问题,太宰不可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在深层次的了解之下,它已经不仅仅是织田作的问题了。
禾泽释之助以为这个世界的织田作还活着,太宰知道真相,却没有指明这点。这意味着它永远会是悬挂在天迹的利剑,会在未来的某天将人刺伤。
而那天,比太宰所预计的还要快。
少年听到这样的回答,身形似乎摇晃了一下。很快,转身离开了这里,脚步有些踉跄。
太宰目送着他的离开,神色晦暗不明,他没有去阻止、没有去跟随,仿佛忘记了禾泽危险的身份一般放任他离开。
没人知道太宰治在想些什么。
第302章 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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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的破旧街区,潜藏着禾泽的过去和一切秘密的初因。太宰没有去搜寻什么,因为在这个地方,禾泽本人就是最大的线索。
他来到这里的原因、他跟这个世界的渊源、他的立场他的目的他想要完成的事情,在这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世界里,这是太宰能获知这些答案的唯一机会。
禾泽绝对称不上一个坏人,在他身上,太宰看不出施恶之人所具有的特质。
与此同时,他几乎看不见禾泽的任何感情。那并不是一种无情冷漠的态度。而是一种极为深切、难以跨越的隔膜,两边的人只能互相无比清晰的看着对方,却没有任何一丝交集的痕迹。在短暂的相处中,无论是费奥多尔、乱步还是太宰本人,禾泽看向任何人的目光都隔着这样的隔膜。
一个人能够在具有想法、藏有秘密又极其坦率的情况下又表现的毫无感情吗?
至少现在,太宰只能给出肯定的回答。跟所谓的喜怒不形于色不同,禾泽的情绪总是十分鲜明而明显的,而在如此明显的情绪之下,只有空泛至极的感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其上的反义。
只有在极其偶尔的时候,他才能发掘出禾泽浅淡的心绪,让那层隔膜短暂的消失一会儿。
禾泽来到北海道,他来这里寻找他的母亲禾泽惠女士。
他曾询问太宰是否会因此失望,太宰没有给出任何正面回答。但其实是不会。
因为,无论如何,这是真正的、能够了解禾泽的机会。
他得彻底认清禾泽是怎样的人——这意味着许多事情,也会导向不同的结果——一个既可以在这边、也可以在那边的人,太宰得搞清他的站位。之后,他才能决定怎么做。
用如此麻烦又吃力不讨好的方式解决问题,在某些人看来,似乎是不明智到难以理解的行为吧。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或许只是因为,太宰治是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吧。
调查员就是这么一份辛苦的工作呢。
身为调查员的太宰自然也会希望禾泽能选择好的、有余地可供太宰操作的做法。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他所期望的结果。
没能顺利找寻到妈妈,在期望崩塌后短暂的无措之后,又恢复了来时的平静。仿佛一切都可有可无,无甚区别。
——“还是找不到啊。我们坐飞机回去吧。”
绿眼睛的少年如此平静的说道。
而他预定的回程机票时刻完美的卡住了往返的路程和寻找的时间。
“你是掐好时间的?”在那一瞬无措出现的一瞬,太宰尝试措辞的安慰在这一刹那瓦解。
“嗯,确认完结果就得早点回去,免得费佳弄出模组之外的幺蛾子节外生枝。”情绪没有丝毫变化的禾泽释之助像是告知天气一样告知了太宰这样的事情。
“找不到妈妈不要紧吗?”即使已经预测到了会得到何种回答,太宰还是开口问了。
“都一样,要个结果就行。”
禾泽果然如此回答了。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啊,这可真是……
禾泽是个没有丝毫转圜余地的人。
他的情绪表达太不符合常理了,即使面对与母亲相关的问题,他表现的依然像陌生人一样淡然平静。就如同他面对太宰、面对乱步、面对侦探社的所有人一样。
是对陌生人的态度。
即使在另一个世界中,他们或许是非常信任对方的同事和搭档。
这样的禾泽,在目睹这个世界的危机时会怎么做呢?
他什么都不会做。
因为陌生人的事情和他无关,即使他确实不是坏人,不会故意做下恶事。可当一同与他来到这里的费奥多尔登上博弈的棋盘,禾泽会往天平的哪段增加筹码,就非常显而易见了。
太宰没法信任一个不对他人有丝毫信任的人。 信任的给予是权限的给予,禾泽的实话实话毫不隐瞒并非出自于一种信任,而是出自于一种截然相反的意愿——操纵。
他在利用信息规戒他人的行径,只需要叠加误导的话语,即使不带一句谎言,他也能操纵太宰的行为。
因为太宰如今的目的是如此的显而易见而易于操纵。而太宰却没有操纵禾泽的能力。
禾泽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信任,那便不存在任何转圜。
他没想到禾泽会把说定的请客定在自由轩,悬挂的天际之剑迟早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