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这一切如我所愿,这样一来,我可以说是赢麻了。
然而,没有人告诉我赢了还要挨冻。
所以,在我要被冻死之前,我终于败给了寒冷,做了强盗,抢走了费奥多尔先生的衣服和帽子。
“要是我发烧了……那全都是拜你所赐。”费奥多尔先生如此谴责道。
我良心浅浅一痛,但不多。
至少没多过寒冷。
“可要是我没有它的话,我会死掉的,我被冻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努力反驳起来,因为寒冷,说起话来都断断续续的。
“我可以继承你的遗产。”费奥多尔几乎秒答道。
我晒干了沉默。默默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我们……还要走多久……”我开口问道。
此时我们沿着道路两旁的树杈子,至少在雪地里穿行了十几公里,我先前也没和费奥多尔抢衣服,后来实在是冻的要死掉了才抢的。
费奥多尔先生那身反季节的衣服放在横滨有点另类,放在这里反倒成了简约薄款,御寒效果有,但不多。倒是帽子非常的暖和。
但无论如何,此时的我们急需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因为无论是棉被披风还是遮耳的帽子都只有一个,不够俩人分的。要是没死在无名研究所事件中,死于冻死就好笑了。
幸运的是,我才刚问完这个问题,就看见了前方那些隐隐约约的建筑了。
似乎是一个小镇。
那一瞬间,惊喜的情绪甚至将寒冷冲散。
“就在前面了!”我扭过头,兴奋的对我的临时旅伴说道。
然而在这之前,我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费奥多尔倒在了地上。
我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
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他身边。
这个出身自西伯利亚雪原的俄罗斯小哥面色潮红,显然真的发烧了。
……可这身棉被我才刚拿走十几分钟啊!
“你没事吧。”我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问道。
费奥多尔稍稍睁开半眯的的眼睛,气若游丝的对我来了一句:
“冻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我咬牙切齿的把披风和帽子还给他,把他从雪地里捞了起来。
“没有好处,所以你别死这儿了。”我语气不怎么客气的说道。
别问,问就是我又犯强迫症了。
侦探社调查员的本职工作就是救死扶伤、惩恶扬善,救人都是非常自然的行为。正因如此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不想救、自己的身体已经逼着自己救的行为了。而此时的费奥多尔先生,让我重新有了这种体验。
扛着费奥多尔走了一段路,他的状况似乎缓和些许,甚至有力气说话了。
“原来禾泽君是连敌人都会帮助的类型吗?”他像是感慨又像是询问的开口道。
有的时候,我确实没法马上理解别人话语的意思的,可能是因为我不够聪明,也可能是因为我反射弧太长。
总之我被这句话弄懵了。
什么敌人?哪有敌人?
我就是这样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盯着费奥多尔看了几秒,等待他进一步的解答。直到我的反射弧走完全程,理解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成为我的敌人吗?现在还是将来?”我开口询问道,越想越不理解,“真奇怪,没必要吧?”
然而此时的费奥多尔先生又回到了发烧状态,咕哝了半天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再在原地耽搁下去对两人都没什么好处,我姑且放下了这次莫名其妙的谈话,扛着发烧的费奥多尔先生像小镇走去。
费奥多尔身高不低,却没有到我想象的那种重量,也就显得非常单薄了。而且身体素质很不怎么样。据我所知异能力者的身体素质会比正常人强上不少,但却好像没怎么作用在他身上。明明是俄罗斯人,却在雪天冻到发烧什么的。
我并非不理解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我只是理解的比较慢,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我与导演先生——也就是另一个费奥多尔是敌对关系,所以非常自然的,无论是否冲突,这个费奥多尔也会是敌人才对,毕竟是同位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我不吃代餐。”我开口说道,“就算我和导演先生结了怨,那也和你没什么关系。总之,我是没把你当敌人的——目前来说。”
“那还真是……”过了好一会儿,费奥多尔才咕哝着说道,尾音却被吞掉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万幸的是此时的我们已经移动到了小镇,不用担心被冻死了。
原先认为会被冻死的只有我一个的我实在是太天真了,但事实证明大自然是有能力双杀的。不过好在,我俩都能活了。
小镇的风格比较质朴,或许被称作村会更恰切,但到底是村还是镇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了,只要有暖气怎样都行。
我扛着走近了一家酒吧。酒吧的名字就像酒吧的装修一样质朴——村头酒吧。
顾名思义,这是建在村头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