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像是扔下了某种他人看不见的重物而变得放松起来了的笑。
“禾泽君真是好说话呀。”
乍然听见这样的评价让我愣了一下,脚步都顿住了。不过我很快衔接上了刚才的动作,仿佛那一瞬间的愣神并没有存在过一样。
“很少有人这么评价我。”我接上了话,面前是锁死的大门,我简单研究了一下,非常失望的发现他并不是常规用电磁铁控制的门锁,而是实打实的精密机械锁,“大部分人都不喜欢我这样的说话态度呢。”也只有关系亲近的朋友才不和我斤斤计较,随便我胡说八道都行。
“我和他们意见不同哦。”信子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柔和,却没再拓展这个话题,而是同我一样,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机械锁上。
她似乎只是简单的发表了一下意见,并不在意我的回应。
“这样的锁,要等警察来赶来打开吗?”她有些犹疑的看着眼前的机械锁,目光转而移向了依然在播放会谈室情况的荧幕,似乎想再说写什么,却并没有说下去。
——距离规定的杀人时间所剩无几,但警察却不一定能及时赶到。
我非常容易的判断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不用。”我简明扼要的回答道,开始上手开锁。
这个锁头有些复杂,并不是门所自带的,而是为了将宾客困在会场才额外安装的,是谁安装的自然不言而喻。
它在门上的位置并不突兀,很难发现它并非与门配套。
——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我按捺住自己焦躁的情绪,拿着掰好了的铁丝在锁孔中扭转了一会儿,却因为静不下心来不得章法没弄开。
最后恼羞成怒的我用工具钳加勃朗宁连门带锁的全拆废了。
动静大到吸引了不远处的人群,我甚至可以清晰的听见他们的抽气声。
前社恐完全不想看他们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我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自顾自的把半报废的门踹开,结果外面的照明电路设备完善,灯光穿过门槛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救命!放过社恐吧……
我以最快的速度润走了。
信子默默的跟上我的脚步,什么也没多说。她真是,我愿称之为情商天花板。
我们就这样安静了一路,直到我带她在迷宫一样的大楼里东绕西绕,找到了想找的那部电梯并且按下了上行按钮,她才开口。
“真的要用电梯吗?它没法到达四十七层的吧?”她忍不住问道,“而且这种情况下,凶手很可能在电梯或者四十七层楼道放感应装置,可能我们一过去——”
我没说话,信子小姐却自己停顿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
“是想这样啊……”
从社死的状态脱出,我又可以自如的和他人交流了,于是轮到我开始发问。
“想清楚了?”我问道。
“一小部分吧,我的判断不一定准确。很多信息我都不知道。”信子小姐的语速有些缓慢,是同时在思考着的样子,“你可以为我解惑吗?”
电梯缓缓的接近三十二层,我似乎没什么拒绝回答的理由,也确实需要做些其他事来转移注意力,避免自己一直这样焦躁下去。
于是我点点头,答应了信子的请求:
“你问吧。”
“炸弹其实已经被禾泽君提前拆掉了,对吧。”信子开始提问,就是说出来的内容有些直接,“最后一颗炸弹的拆卸时间过于短暂了,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拆掉——”
她的声音顿住了,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失声。
“——不止是最后一颗,既然有提前拆掉的可能,那么所有炸弹都应该该是已经提前拆掉的状态才对。你是想这么说吧?”我替信子说出了她想说的,微微偏头望了她一眼,“其实还可以猜的更大胆一点哦,比如‘禾泽释之助其实根本不会拆弹,从头至尾都只是在瞎剪线’这样。”
信子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答案,瞪大了的眼睛显得特别圆。
“这点没在说谎哦。”电梯的门缓缓打开,我走进电梯,回答着信子的问题,“会拆弹的是我的同事,他是真正闭着眼睛都可以把炸弹大卸八块的高手。我们从一开始就发现会场被安装了炸弹,所以我们分工合作,他将负责炸弹拆掉,我负责找到安装炸弹的凶手。”
“从一开始,会场就是安全的,那些控制炸弹的感应器还没被运用就沦为废品了。”
“那禾泽君拆卸已经被拆卸的炸弹的缘由呢?为了寻找真正的炸弹犯?”佐佐城小姐也跟着走了进来,询问道。
“显然不是啊。实话说我最开始根本不知道炸弹犯是谁——根据意图的不同,炸弹犯在按照炸弹后离开现场和留在现场的可能性五五开。为了‘炸弹犯还留在现场’的可能性假装拆炸弹什么的——我干嘛要让无关人员和危险分子共处一室?直接把门踹了让大家各回各家不是更好。我一边回答着一边按下了『46层』的按键,“会这么做是因为小林先生。他有杀人的意图,在之前我就发现他身上带着的凶器,虽然有进行处理——就是劝他放弃,在一切无法挽回前可以寻求武装侦探社的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