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根本没被吓到啊,反应迅速的很呐。”中也不客气的吐槽道,到底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是工作啊。”他略显烦躁的回答到,摘下帽子揉乱了头发,显然并不满意这项工作,“某个混蛋东西捅出来的大篓子,对横滨没安好心。港口mafia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任由不安好心的家伙撒野的。”
“采购物资。”我没等中也问起就告知了答案,“我们会社不适合停止营业,所以我是来采购物资的。能遇见中也真是很巧呢,是太宰叫你来的吧?。”
如今还在横滨开门营业的店铺是少数中的少数,我几乎没什么选择。既然我又没得选,那巧合就不一定是巧合了。
所以,我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
“哦,肯定是他叫的,毕竟你已经是干部了。”除了太宰没人请的动你干活。
“我怎么可能会听混蛋太宰的话。”中也不爽的反驳道,他可能真的很看不顺眼太宰。
我懂了。
“那就是首领先生要求的。‘说些横滨的命运与港口mafia的命运是相连系的,假设中也没法保护好横滨,就算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这样的话,然后中也就来了。”我这样说道。
“……你这是会读心术吗?”中也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看上去很震惊。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中也的话,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非常疑惑的看了中也一会儿,反射弧走完我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哦。”于是我恍然大悟点点头,回答道, “因为这是森首领会说的话啊。”
“当初中也就是被森首领的理念吸引才加入的港口黑手党吧。中也不会去听太宰的话,那么假设太宰想要说服你,让你按着他的意思做事,只要用森先生的作风对你说话就行了。”
中也“啧”了一声,压了压帽子,过了一会儿才只说了一句:
“是这样么……”
大概是吧,我也不清楚。我对太宰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可我又清楚他是怎么样的人。既模糊又清晰,非常古怪,但却不令人讨厌,甚至是有些新奇。
我的脑海里划过很多和太宰相处的场景,却发现记忆已经破碎掉了,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碎片——湿透的绷带,从不离身的黑大衣,匪夷所思的自杀现场,地下室的卡片,飞速划过的子弹,还有那条暗红色的围巾。与人相关的事,我的记忆力一向不怎么样,忘得一干二净永远是时间问题。但即使如此,我依然感觉缺失了什么,一种隐隐约约可以抓住的、不该忘记的东西。
“这场斗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像是为了打散脑海中的想法,我没话找话似的发问了。
“不会轻易结束的。”中也的话彻底把我从回忆的碎屑中拽了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少有的、不完全符合他性格的沉静,仅仅只是在向我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在彻底失去战斗的能力之前,不会有人选择停手的,谁也无法停手,只能被卷入其中,只能战斗到底。”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选择开口。
是酒红色的衬衫,要记住了。
·
和中也分别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在此之前我们聊了很多有的没的。有的话题不怎么有趣,所以我不太想提起,转而聊起那些有趣而不那么敏感的话题。比如我工作遇到的事,像是我小混混被误认成了港口黑手党,或者是非常特别的新同事之类的。而对比我,中也就惨的多了,当上干部之后工作量翻倍,还要负责保护太宰,好不容易抽出休息时间,准备和旗会的大家小聚一下。结果前脚刚走,后脚首领办公室就被刚来不久的后辈给炸了,然后中也就彻底陷入了加班地狱。
嘶,听起来好惨。
本来我想戳戳中也的肩膀安慰他一下的,不过很快更惨的事情发生了。中也被部下的电话叫回去加班了。
于是我们只能互相道别了。
我走在回武侦的路上,依然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比如愈演愈烈的火力冲突,比如那两个保险箱——虽然这些问题姑且还没造成什么我们无法接受的影响。
但事情就是古怪在这里了。事情发展到这里,任谁都能预测出,这场规模巨大冲突对抗会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而渐渐变成割据横滨黑夜的战争。
五千亿是极其可怕的筹码,所有人都愿意为它掀起一市的战争。魏尔伦事件后的港口mafia在这场战争中十分劣势,所以港口mafia比谁都需要保险箱中的资产。
港口mafia会想要拿到保险箱,中也会想要拿到保险箱。黑手党争取任何事物都是不择手段的,本该如此才对。
但他们没有不择手段。准确的说,他们连争取的行为都没有。
中也倒是想争取的,不过他也放弃了。
或许是因为病号有死缓?
我被我的胡说八道逗笑了,感觉有些晕头转向的。
但果然还是因为是朋友吧……
我这样想着,晕晕乎乎的感觉变得明显了,像是酒劲儿上来了。明明只喝了一口酒来着。
或许等到酒精代谢完了就好了,更重要的还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