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马皇后和朱雄英都愣住了。
朱雄英嘴快的道:“景恪你是不是昏了头了,毛骧可是立了大功,为什么要杀他?”
朱元璋更直接:“给咱个理由。”
马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对,确实该清算毛骧一党了。”
“景恪你的脑子果然灵活,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
朱雄英一脸迷惑,啥情况?为啥要杀毛骧啊?
他不是刚立下大功吗?
这把他杀了,谁还敢给皇家干脏活累活啊。
朱元璋陷入苦思,却一无所获,就有些恼怒的道:
“你们别打哑谜了,快给咱说说,为何要杀毛骧?”
陈景恪巴不得将事情撇开,连忙说道: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还是让娘娘说吧。”
马皇后知道他的顾虑,也没有强求,直接说道:
“赵瑁案查了两年,已经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地方上比较恶劣的大户,也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
“现在不论是百官还是地方大户,都人心惶惶。”
“眼下正处在革新的紧要关头,首要的就是稳定人心……”
“所以,赵瑁案是时候结案了。”
朱元璋面露沉思,说起来赵瑁案也确实该结案了。
再查下去得不偿失。
朱雄英挠了挠头,问道:“赵瑁案结案,和杀毛骧有什么关系啊?”
陈景恪出声解释道:“查赵瑁案的时候,毛骧及其党羽的手段过于激烈……”
“……他们为了打击异己,还炮制了很多冤假错案。”
“天下人视锦衣卫如仇寇,视毛骧为眼中钉肉中刺……”
“若不将他们处理了,天下人不会同意的。”
“而且有他在一日,百官的心就一日安定不下来。”
毕竟双方已经不死不休,文官动不动就集体弹劾毛骧。
必须要有一方彻底退场,才能结束这场纷争。
让谁退场?
自然是毛骧及其党羽。
“还有一点,毛骧及其党羽借着查案之名,谋取私利。”
“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贪了多少,但估计千万贯还是有的。”
朱雄英瞠目结舌:“千万贯?你莫要说笑,大明一年的税入也才一千万贯吧。”
陈景恪肯定的道:“这两年光是被他们查办的官吏就有两万多人,地方富户就更不知凡几了。”
“这些可都是有钱人,我说他们贪了一千万贯,还是保守了。”
朱元璋咬牙切齿的道:“你说的确实保守了,查获的赃物要先经他过一过手。”
“最好的古玩字画、金银珠宝,全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留给咱的,都是一些破烂玩意儿。”
“他以为咱什么都不知道……嘿,咱只是暂时在他那里存放一些时日而已。”
“现在正是用钱之际,也是时候拿回来了。”
朱雄英眼珠子都红了,竟然这么多钱,那都是皇爷爷的钱。
皇爷爷的就是我的,所以那都是我的钱。
我的钱。
可恶的毛骧,竟敢贪我的钱,该死。
“那他确实该死,一定要把他们都杀了,把钱抢……收归国库。”
马皇后并未发现大孙子的异常,继续说道:
“朝廷好不容易才通过提高俸禄,稍稍稳住了人心,绝不能再出问题。”
“所以李善长之事不宜声张。”
“毛骧和他的党羽,必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就算陛下不让他们继续追查,他们也会私下动手,到时恐无法收场。”
“所以,他必须死。”
杀了他,既可以安抚人心,又能将李善长之事压下去。
还可以缓解财政压力——虽然通过宝钞新政,让朝廷暂时没有这方面压力,可谁嫌钱多呢。
朱雄英惊讶的道:“李善长之事,就这么轻轻的放过了?”
马皇后说道:“事情总要有个轻重缓急,胡惟庸之事已经过去四年。”
“其党羽大部分都已经被处死,剩下的这些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且李善长虽然知情不报,却并未真正参与……”
“眼下正值大明变革的关键节点,又是用人之际,没必要因小失大。”
朱元璋脸色阴沉,没有赞同,却也没有反对。
朱雄英很是不甘心,看着陈景恪问道:“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陈景恪点点头,说道:“李善长就是墙头草,随风倒。”
“现在胡惟庸已死,大明江山稳固,他也就不会有别的心思。”
“所以倒不妨先用一用他的才华。”
“等到变革结束,将这两份口供给他送去,他会自己体面退场的。”
朱雄英问道:“他要是不想体面呢?”
陈景恪笑道:“那咱们就帮他体面。”
他看向朱元璋,继续说道:“李善长为大明建立,是立过大功的。”
“当年陛下在前方征战,他协助娘娘稳定后方,为军队供应物资,从未出过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