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澄碰了下他的皮肤,试图将黑雾收回,然而那雾气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刚升腾起几分,又重重地落回去。 这样尝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一小段纹路,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愕然。 季望澄自言自语般念道:“……为什么?” “你别急。”黎星川说,“再试试看呢?” 没过多久,又是一次失败。 黑雾挑衅般跃动,攒起又散开。 季望澄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目光死死地压在他的手心,仿佛恨不得生吃了它。 他脚下的影子沸腾起来,鼓动抽展,如同一根根黑色毒刺,刺破原有的人形轮廓。 它们尖细的声音,饱含怨毒的恨意。 【去死】 【去死!】 【这种小事都做不到?】 【你什么都做不好!!】 季望澄脸色阴沉,嘴唇并成一条直线,眼里酝酿着风暴。 黎星川被他这瞬间露出的表情惊到,试探着喊了声他的名字,问:“……你怎么啦?” 季望澄回神,把马克杯放到桌上,受到惊吓般,眨眼间飞快后撤,与他拉开一整间客厅的距离。 “闪闪,对不起。”他干巴巴地开口,“我……没办法收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变回那副稍显笨拙的模样。 黎星川说:“那现在怎么办?” 季望澄想了想,又光速折返,将盛有热牛奶的杯子捋走。 “这个碰过了。”他手足无措地解释,“我们要保持距离,我叫人来……” 黎星川哭笑不得。 隔着几米远,说话都费劲,要用喊的。 “没多大事吧?”他多看了两眼手心的黑雾,稍稍提高声音,“马上就没了。” 季望澄谨慎地说:“不一定。” “真没关系。”黎星川说。 他走进卫生间,这一过程中,季望澄如临大敌,跟随他的步伐后退,始终保持着一段间距。黎星川打开水龙头,清水过了一遍,又拿洗手液搓了一遍。 经水一洗,这黑雾非但没有像污渍一样无影无踪,反而显得更加鲜亮。 它们仿佛具有生命力似的,寄生在他的手心皮肤上,跃跃欲试地向四周蔓延。 黎星川探头,问:“之前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 靠死亡摆脱。 碰到的人全死了。 季望澄语气黯然:“……我没办法。” 黎星川倒也不是很急,反过来安慰他:“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明天看看什么情况吧。” 季望澄垂头丧气地往门外走。 黎星川:“你去哪啊?” 季望澄:“我睡外面。” 黎星川:“也不用这样……” “不。” 季望澄反驳。 他看起来有点生气,十分严肃地告诫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危险。” 黎星川:“有多危险?你能生吃方便面面饼不放调料包啊?” 季望澄:“……反正很危险。” 他什么东西都没拿,一个闪身出门,黎星川追上去,还想挽留两句,却发现对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里。 于是他打电话,一阵忙音,打不通。 黎星川:“……”算了。 现在酒店扫脸就能入住,也不用带身份证,实在不行还能去基地睡沙发,什么好担心的。 黎星川正常地洗漱睡觉,把明天上午的课本提前装到斜跨包里。 斜挎包有内袋,拉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里面就两样东西:身.份.证,平安扣。 卡片和布袋斜斜地漏出来,他刚准备把它们塞回去,察觉触感有点微妙,又拿出来。 平安扣是外婆去寺庙里求来的,开过光,要求他随时戴在身上,说能替他挡灾。黎星川不喜欢往脖子上挂东西,把它兜进小布袋,一直放在书包的夹层中,一放就是七八年。 他倒出来一看,好好的玉质平安扣,忽然断成两半。 像是冥冥中有应。 黎星川愣了会儿,再若无其事地把它放回原位。 他一遍遍对自己说:“我是唯物主义战神,怎么能封建迷信呢?” 饶是如此,关于“葵厄”的记忆再度袭来。 “葵厄”兼具高传染性和高死亡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