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星川:“哪里有,我天才。” 门锁“滴”一声响,黎梦娇回来了。 她就大年夜和家人吃过一顿饭,之后的四天不见踪影,黎星川对她的工作强度胆战心惊。 黎梦娇喊了声“ 中午吃什么啊?”, 接着换鞋放包, 熟练往沙发上一躺,毫无心理压力地看电视。 季望澄悄悄松了口气。 原来“包饺子”也不是必备技能。 他发现很多规则比他想象中要简单,不懂就问,不想做也可以直接说。 “新年”有许多种演绎方式,当他还在季家的时候,保姆会提前做好一桌子菜回家休息,然后账户上多一笔钱; 另一种新年,是和闪闪一起吃饭,睡在同一个房间,一起出去玩,买乱七八糟的东西,等闪闪走亲戚回来吐槽亲戚,晚上打游戏。 他开始喜欢新年。 本来是准备让陨石掉下来的,并且还想施加一点助力,在筹备的时候闪闪突然敲响了家门,所以没有继续做下去。 幸好停止了。 否则世界会很乱,大家没有心思过年。 被开除包饺子权的季望澄,决定做点别的事。 他走到阳台边上。 外婆闲时会摆弄花草,但并不是纯粹的爱花人,什么都种,就是喜欢看东西慢慢长出来的快乐。 阳台上有花也有葱,莫名喜感。 冬天,水仙、君子兰和风信子都会开,给春节送上花团锦簇的祝福,外婆提前几个月过来准备,那些花儿早就萌芽了。 但现在,本该姹紫嫣红的花朵们,此时蔫了吧唧的,叶片也跟着卷边。 外婆注意到季望澄的动向,说:“小季,你不用管花的,它们好像有点不行了。” 黎星川:“我记得回来的时候好像开的还可以啊。” 外婆:“伐晓得为什么,估计天太冷了,感觉今年是冷很多。” 季望澄心虚,背影一僵。 黎梦娇冷不丁开口帮腔:“最近空气污染很严重,PM指数高了不少,估计它们也不想开。” 黎星川:“花都想不开了,哈哈哈哈。” 外婆:“呸,大过年的,不好讲这种话。” 季望澄盯着那几叶垂头丧气的花,生出了“抱歉”的感觉,事实上他在割断黎淑惠脖子的时候都没这么想过。 磁场就像容貌,由基因决定,不采用特殊手段,是没办法轻易改变的。 只要他活着,会呼吸,就会带来或大或小的灾厄。 灾厄严重程度随着情绪递增。 放在家里的那口“赛博棺材”,就是为了削弱这种影响,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禁制。 季望澄想,他应该回去了。 再继续留下来,花死掉,外婆的身体可能也受到一些影响——闪闪会伤心。 闪闪不能伤心。 他观察了一下耷拉着脑袋的浅紫色风信子,思考挽救它的方法,三秒之后得出结论:并没有这样的办法。 动植物承受天灾之力,要么变异,要么死亡。 至于人类,要好一些,只不过是变成任他操控的、空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黎淑惠靠 着他的力量维系生命体征,但浑身上下,除了自我意识什么都不属于她。 季望澄让她做噩梦,不断梦见自己死去。 梦是现实的折射,她怕什么,就会梦到什么,而她见过玄而又玄的死法很多,所以在梦里将那些一一经历,一次又一次地体会死亡,永无止境。 对季望澄来说,朝任何目标施加痛苦和灾难,如同呼吸一样自然。 但让蔫头蔫脑的花朵们恢复活力,却是那么困难。 季望澄垂着眼睛,眉目清寂,嘴唇抿成一条线。 他做不到。 ——就像无法使时间倒流,他也没办法逆转已经造成的伤害。 季望澄穿一件黑色的薄毛衣,阳台移门边上站了好一会儿,冷白灯光铺撒在肩膀上,像窗外常青树枝头抖落的白霜。 黎星川抬头一看,对方背对着他,许久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是北冰洋上的浮冰,快要被风吹远了。 他洗了手,走过去,拍了拍季望澄的后背,把这块准备飘走的冰拽回来。 黎星川:“看什么呢?这花蔫了吧唧的,有什么好看?” 季望澄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