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不太明白,布莱克夫人……”
丝西娜在布莱克宅主卧中,相对于她和这家人的关系来说,过于亲密地坐在重病女主人的床边,黑白分明的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困惑,或者说,困扰。
“你希望我,主持一个,很有可能会同时杀死目前、最后、唯三布莱克(出嫁和被除名的以外,原计划中小天狼星是要被认回的)的仪式?”
“咳咳咳,是的,为此我可以提前立下魔法遗嘱,咳咳咳,无论成功与否,斯图尔特小姐,你都将获得应有的,咳咳,报酬。”
布莱克夫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愈发凸出,而她本身,也越来越像一具会喘气的骷髅。
她像看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盯着丝西娜,配上拉着所有窗帘,只有床头一盏灯烛的“布莱克风格”卧室,显得非常阴森可怖。
丝西娜抿了抿唇,垂下眼睫,不想让对方看到她的意动:“假设,我是说,假设我真的,出于某种考虑,同意了这个毫不合乎常理的提议……
是的,主持一个可能会同时杀死所有参与者的黑魔法……”
“不,咳咳咳,我说过,我保证,这对施法者是绝对安全的……”
布莱克夫人急忙忙的解释,被丝西娜抬手终止。
她直视着对方的迫切眼神,摇了摇头:“我不认为这种保证是可信的。
就像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宁可选择相信我这个外人,也不让,马尔福先生、马尔福夫人,或者其他亲戚朋友来做这件事。”
“你理解的,咳,我能看得出来,你能理解的……斯图尔特小姐,拜托了。”
“我是个混血。”
“呵,黑魔王也是,那又怎么样?而且,咳咳咳,我恐怕,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
布莱克夫人知道的事比她意料中要多,也比她所以为的要清醒。
丝西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做出了选择:“只要你能说服(小天狼星)布莱克先生。”
接着她微微颔首,礼貌地告辞,直到把那种病态压抑的气氛关在门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是想救雷古勒斯的,但她也需要一个明面上说得过去的理由。
实际上,布莱克夫人给出的那些资产,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就算施救成功,能够得到翻倍的好处,她也不放在眼里。
她原本要的是布莱克这个老牌纯血家族的支持,救活一个她本应当不甚了解的雷古勒斯,很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并不是最优选。
所以,她不能一口答应,必须犹豫、质疑,进行一些似是而非、云山雾罩的对话,然后故作无奈地应承下来。
她只是,不想被发现,她其实有多期待,一个活生生的“雷古勒斯·布莱克”。
【ps:他的歌声真的很美。】
……
又过了两天,一切准备就绪。
所有人都提前做好在仪式期间断绝通讯的准备,小天狼星甚至没有出门去见过莱姆斯·卢平,只是给他去信解释说,自己要照顾病重的母亲,暂时无法脱身。
布莱克宅的壁炉被封锁,客厅中的摆设也被克利切基本清空。
地板最中间由小天狼星画下血红色的复杂法阵,正散发着不祥的黑暗气息。
法阵中心,是那个封印着美人鱼的水晶花苞。
另三个距离中心长短不一的钟摆型分支尽头,之后分别需要小天狼星、布莱克夫人,还有丝西娜补位。
地板上还按照一定规律摆放着魔法蜡烛,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映在墙壁甚至天花板上,就像人们刻板印象中的某种降灵现场。
不对劲。
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很不对劲。
爱丽丝窝在角落里一个软趴趴的懒人沙发(唯一称得上邪恶的地方,就是它椅背的黑猫尖耳造型)上,看着其他人为仪式忙碌,慢慢皱起眉头。
“塞缪尔,你确定这没问题吗?”她抻了抻自己身边严阵以待的年轻男巫的袖子,低声询问道。
“我不确定,”塞缪尔抓紧了魔杖,感觉自己的头皮发炸,背后发凉,“从来,我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仪式’。
我猜,这是古老纯血家族的某种秘传……”
“我想知道的是,”爱丽丝有些不耐地打断了他,“我想知道,丝西娜会不会有危险?”
塞缪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魔法阵,绿眸中银光更盛:“她应该不会有事,最有可能出问题的是那三位布莱克。”
“成功率不高?”
“很低,而且,就像之前说的,至少会搭上布莱克夫人的性命。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短时间,弄齐那些配置‘墨汁’的魔法材料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爱丽丝的声音已经低到像在喃喃自语。
“什么?”虽然比很多同辈人见多识广,但依然年轻的塞缪尔,既紧张,又茫然。
爱丽丝提高了点嗓音:“我是说,他们为什么会同意这么做?”
“呃,大概是因为布莱克夫人,还有小布莱克的时间都不多了?”
塞缪尔有些伤感地垂下眼睫,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