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狂风呼啸。
浊浪排空,惊涛裂岸。
“纳西莎”立在无边无际黑色大海中央、方寸之地的小岛边缘,眼前尽是一片末日景象。
一些穿着破破烂烂斗篷,远远看去像是某种克苏鲁生物的摄魂怪,在那座擎天而立的,青灰色三角立柱型石头建筑附近,不停巡回游荡。
笼罩在氤氲青雾中的建筑,看上去没有一丝人气,活脱脱就是传说中孤岛鬼堡的恐怖怪谈模版,还没进去就让人开始san值狂掉。
这就是阿兹卡班城堡,魔法界最令巫师们胆寒的监狱。
“马尔福夫人,请跟紧我们,以免遭到摄魂怪的误伤。”
一名四十来岁的傲罗率先走向城堡,“纳西莎”跟在他身后,左右是同样全身紧绷,谨慎地握着魔杖的两位傲罗。
她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走在由傲罗组成的三角形中央。
越是靠近阿兹卡班,越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阴冷气息,正在拼命地往她的骨头缝里面钻。
明明是在天气炎热的夏日,这座阿兹卡班所在的岛屿,却给人以极夜冰川的感觉。
快走到城堡前的时候,依城堡主体而建、相对低矮却也有十来米高的门楼以及幕墙,终于不再是影影绰绰的黑色轮廓。
漆黑的拱形门洞如同巨兽的大口,而长满尖刺的铁幕栅栏,就是它瘆人的獠牙。
为首的傲罗,远远就向守门的摄魂怪,晃了晃他手中的某样东西,然后大门左右的两只摄魂怪,就开始拉着手中的铁链后退。
“嘎吱嘎吱”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生锈机关转动声,铁栅栏缓缓升起,在打开大门的同时,摄魂怪也退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外。
傲罗们没有卸下防备,而是愈发握紧魔杖,才带着“纳西莎”这位探视者往里面走去。
没有人说话。
在这每一块砖石都浸着血泪和绝望的,摄魂怪聚居之地,即使没被主动攻击,他们也受到了非常消极的影响。
一切快乐的记忆都已远去,某些根植于内心的糟糕过往,生长出布满倒刺的毒藤,一层层把心脏裹得密不透风。
经过门洞后,可以看到这座城堡内部,有着同样三角柱型的天井。
只不过,抬头所见的并不是天空,而是成群聚拢在最高处,黑压压的一片摄魂怪。
“纳西莎”悄悄做了个深呼吸,但压抑感一点儿也没有减弱,在这里,连空气都是阴郁厚重的。
“平时摄魂怪们就在天井中间,还有阿兹卡班外面,内外巡察和监视着所有牢房。”
为首的傲罗并不是第一次来阿兹卡班了,他勉强打起精神,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今天因为有访客的关系,负责内部守卫的摄魂怪只是聚集在没有关押人犯的最高层……
但一旦发现有人试图劫走犯人,它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吸走劫狱者和逃犯的灵魂,这是经过魔法部授权的。”
“毫无疑问,阿兹卡班是这世界上最严酷的监狱,一想到我无辜的堂弟被关在这里那么久,就让人伤心欲绝。”
“纳西莎”做了个捂心口的动作,严重怀疑从离开魔法部之前,他就开始的反复提醒,是因为怕自己一时冲动,或者出于好奇乱来,连累到他们这几个傲罗。
毕竟,一旦摄魂怪蜂拥而上,在他们的老巢阿兹卡班,不能使用幻影移形的巫师,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就是一顿送上门的美餐。
摄魂怪不但以人类的正面情感为食,还会在受害者充分感受到绝望后,吸取他们的灵魂。
如果不考虑人道主义,单单从监狱本身监禁和惩戒罪犯的目的来看,摄魂怪确实是适合作为看守的。——她有些走神地想着。
由于这里不是聊天或者争论的合适地点,他们没有过多停留,就沿着左侧狭窄的半封闭式楼梯,进入了城堡。
“纳西莎”依然走在那个领头的傲罗后面,外侧墙壁上的开窗,也并没有起到让这里稍微亮堂一些的作用。
还是最前面和在最后的傲罗,分别用了荧光闪烁的魔咒,来改善了一下视野。
但在这个地方,连光明都会让人觉得格外阴森……
他们一直来到比较靠近顶层的位置,在其中一间牢房外面停下。
两个傲罗保持警戒,领头的傲罗打开那扇门,用魔杖指着察觉到动静、正盯着门口看的犯人,环视检查了一圈牢房内部。
然后,他半侧过身看向脸色苍白的访客:“马尔福夫人,你确定不需要限制他的行动吗?”
“不,我……”
“西茜,是你吗,西茜?!”
还不等“纳西莎”回话,另一间离得不远的牢房里,就突然响起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
紧接着,两条细骨伶仃的手臂,从那扇牢门上方的铁栅栏小窗伸出来,胡乱挥舞着。
“lord(主人),lord呢,lord在哪里?我知道,我就知道他们在说谎,lord不可能失……”
她挥舞着的脏兮兮手臂内侧,浅淡的骷髅吐蟒蛇标志(也即黑魔标记),依稀可见。
“闭嘴,你这该死的食死徒,别白日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