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听闻黄郎中所言,心情颇为沉重,看来他们所中之毒没那么简单。
“恳请郎中指一条明路。”
黄郎中挠了挠头,又捋了捋胡须,显得颇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叹息一声,缓缓道:
“你心一片赤诚,老夫便直说了,你想要去采金莲草,几乎不可能,若是想购买,一则如老夫方才所说,前去城中寻一寻,二则在后山那条道多瞧瞧,或许有猎户来往。”
“若是我想自己去采,该要有何等能力?”
“若是有经验的猎户,辟宫境下品即可,若是寻常人,辟宫境中品都有危险。”
黄郎中打量了秦冉一眼,认真了许多:“有孝心是好事,但也别犯蠢,你一个少年郎过去是白白送死,没了你,你娘恐怕更难过。”
秦冉沉默了,不禁握紧了拳头。
他心情沉重,更有怒意,此毒凶恶,摆明了是为取人性命。
当初,究竟是何人所下?
“你也别太着急,老夫纵使没有能力根除,却也延缓毒素扩散,续命年不难,期间你也可以四处问问,或许寻求高手帮助。”
黄郎中又叹一声,口中虽然安慰,眼里却是带着几分遗憾。
在他看来,秦冉一个小小少年郎就算出身有些神秘那也寻不来一株金莲草,强行续命载已经是极限,可悲可叹。
“有劳郎中了。”
秦冉内心沉重,却也只有点头。
恰在此时,面色似乎好了一些的宋芸香忽然走出房间,浮现一丝笑容。
“冉儿,说什么呢?”
“母亲,我在跟黄郎中谈价钱呢,这会正好跟郎中去取药,您就别跟着了,我买了包子,您先吃着,一会我回来打扫院子。”
秦冉立刻恢复了心情,笑容以对。
“还知道给娘买吃的了,真是懂事了不少,那你跟着去吧,别忘了拿钱。”
宋芸香似乎很高兴,止不住笑意。
秦冉越是看到秦母的笑脸,越是心中酸涩,无论如何也想帮秦母祛毒,他不动声色地点头,送着黄郎中出了门。
秦冉心事重重,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直到走进了药房。
“这副药你拿回去煎给你娘吃,你们母子俩不容易,这副药便当老夫送你们的,一日三次,可用一周,吃完了再来买,届时老夫可要收钱,你别怪老夫心太狠。”
黄郎中人老手快,很快包好了许多药。
秦冉明白这是郎中的一片好心,自穿越以来,他还是除了秦母之外,第二个对自己好的人。
“对了,还有一件事。”
黄郎中认真道:“老夫知道,你们母子俩有秘密,老夫也不想问,不过这小县地处偏远,三教九流的人时常会来此避风头,既然来了此间,那就低调些。”
“多谢。”
秦冉心中洋溢着一片暖意,他看到黄郎中摆手,便规规矩矩告了辞,回去的路上,思绪尚且翻涌。
就像对方看出了秦冉身上有秘密一样,秦冉也心知黄郎中绝非乡野村夫,不光辨出秦母身上的毒素,眼界也相当毒辣。
这般人物,又怎么会甘心隐没在山野之间,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郎中呢?
不过,既然黄郎中没有问他的来路,他自然也不会打听人家的虚实,无论黄郎中是什么人,至少能确定是个好人,便是这一副药的恩情也不能轻易忘记,日后需得想办法报答。
说到这报答嘛
“这下,钱也是个难题了。”
秦冉收了收心思,多了一些忧虑。
日常生活要钱,秦母生病要钱,关键是金莲草价值千金,如果不攒些钱,万一遇上金莲草却买不起就有些尴尬了。
虽说出逃的时候随身带了些细软,后来宋云恒也送了些,但都是杯水车薪罢了。
小小乡野,上哪弄钱呢?
“少年,少年!”
就在秦冉有些头大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听起来急促而高昂。
“嗯?”
秦冉微微一怔,回头便看到路边有个道士装扮的瘦削男子正目光炯炯朝这边看,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他便指了指自己。
“少年,喊的就是你!”
瘦削道士招了招手,看起来热情洋溢。
秦冉眯着眼,上下打量这老道。只见那道士坐在木椅上,身前放着一个小木桌,木桌被一个画满了道家符号的黄布蒙着,木桌前还有把椅子,上面沾染的黑泥轮廓赫然便是一个臭脚丫印子。
这架势,怎么有些眼熟?
他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心中冷笑,便打定主意,朝着那道士走去。
“小友不必拘谨,快入座。”
“道长,你这椅子”
秦冉微一侧头,嫌弃。
道士见状,溜黑的眼珠子咕噜噜直转,旋即堆出一副笑脸来,伸出手去抹了抹椅子,又把那抹下来的黑泥往自己屁股上随意擦了擦。
“坐,坐!”道士将秦冉手中的药包夺过,放在了桌上,又拉扯着秦冉坐下,随后便正了正身子,轻咳一声。
“这位小友,我观你眉宇青黑,近日恐怕不太顺利,算个命否?”
秦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