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过,说“若要生活愉快,非得先把自己踩成一块迎来送往的地毯不可,否则总有人来替天行道,挫你的锐气。”
付温枝不一样。
她这种温柔周到,看起来像是任你揉扁搓圆的服务模式,周身上下,没有棱角。有种让人想怪罪也怪罪不起来的魔力。
处理完这桩突发事件,把两边都安抚好,付温枝就开始进一步了解汪氏婚宴的具体情况。
事实上婚礼当天具体的现场布置、宾客安排、餐饮酒水都有各部门相关负责人专门与婚庆公司的负责人对接,付温枝的工作范围只在婚礼前后对入住客人的安排,平稳地过渡到婚礼结束即可。
但是下午下班前,付温枝收到来自房务部主管Francis的消息。
打开微信,是两条语音。
“Delancey”,这是付温枝的英
() 文名,Francis是个精致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一口标准的临市腔调,很有老临市人的劲,“今天中午你处理的两件事蛮不错的呀,婚宴的事我正好缺一个助手,就你来当好伐?今天可以下班了,早些回去休息,明天上c班,c班晓得吧?就是晚班,上午不用过来,晚上值班,婚宴相关就全权交你处理。”
虽然目前仅仅在今早晨会见过一面,可付温枝甚至能想象到Francis在说这些话时,边倚在办公桌边边摇晃不锈钢保温杯的样子。
后面一条语音,Francis更是连普通话都懒得讲:“侬蛮好的。”
接到下班通知,付温枝也不多留,交代手底下人两句,就跑到更衣室换衣服。
换掉小香风套裙跟白衬衫,付温枝穿上自己的衣服。
今天第一天上班,她特地穿了身靓丽的职业装,浅粉色雪纺衬衫,衣领两根长长的带子一前一后交叠,一走起路来就两根带子就跟着轻摇慢晃,下身是一条纯白色收口铅笔裙,配双细带高跟凉鞋,像滤镜拉满的韩剧女主。
这一身好看是好看的,弊端就是太干净太薄透,容不得半点儿污渍,要时刻保持纤尘不染。
下班前,付温枝特地抬头看了眼,大厅时钟明晃晃写着时间。
16:45。
*
“现在是16点45分,闻总。”
黑色卡宴平稳行驶在临市中心商务区的主干道上,前排的司机看眼后视镜,恭谨地说。
车子后排,一左一右坐了两个男人。
静谧而明净的车内,偶尔响起三两声薄膜键盘快而稳的响声,像平稳的白噪音,听得人昏昏欲睡。
平静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的,坐右边的温敛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接起电话的同时叹了口气,忍不住一把合上闻现的电脑:“行了,敲一路了,不歇会么。”
他又看了眼窗外,一场大雨刚刚结束,地上积水未消,模糊地映出周遭一眼望不见头的钢铁森林。
再收回眼的时候窥见后视镜里,坐他左边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掀眼,意味不明地乜过来。
温敛有点后悔合上这人的电脑。
打电话来的是他们另外一个发小谢明灏,这小子外号大喇叭,一张嘴整天哇啦哇啦个不停。正如现在,电话一接通,车厢里就满是谢明灏的声音:“喂敛哥,不是,你真打算这几天住现哥那儿啊?”
温敛是不该住在闻现的酒店,至少不该是瑞景中心店。
温敛也算是近期八卦小报的焦点人物,原因倒不为别的,只是后天是他谈了六年的前女友办婚礼的日子。
临市上流圈子就这么大,八卦媒体那么一写,闹得沸沸扬扬。
婚礼地点又刚好是在他好兄弟闻公子他们家集团旗下的瑞景国际,没人清楚汪越汪大小姐这一出是有意还是无意。
温敛开起口来还一副不当回事:“马上就到了,明天晚上来我房间单身趴,别忘了。”
也对,他么,临市著名浪荡子了。
电话那头的谢明灏听温敛这边说不通,转而问闻现:“阿现,现哥,你真让他住你那儿啊,不关心关心他?”
“关心什么。”闻现腔调淡,带着点儿下午时分特有的倦怠,不急不缓的。
他总这么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矜贵,冷淡,拒人千里。
这家伙没人性。
谢明灏苦口婆心:“前女友后天结婚,他这两天就住她楼上,你都不关心下他晚上睡不睡得着觉。”
“你睡得着么?”闻现慢腾腾地掀眼,问右侧的温敛。
温敛还大言不惭:“睡不着呢,每晚失眠。”
这回答听上去就不大正经。
车厢内有一秒钟的静默。
一秒钟后。
后视镜里,穿烟青色西装的男人冷白而修长的手指握住笔记本电脑,手背上青筋隐现,下一秒不耐地随手丢垃圾似的把电脑往过去一扔,刚刚还没个正经的温敛本能地去接。
闻现看也没看他,没什么耐性:“有病就治。”
他没心思,也懒得劝。
温家在临市房产多得是,温敛偏偏要跑到瑞景中心店住,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他有什么办法。
挂断了谢明灏的电话,